又是啪的一聲,肯特的手表也炸了,他直接被嚇得一哆嗦。
鬆野三兩下扯下手表,奮力地甩在一邊,手表殘骸撞上牆壁,發出一聲粉碎的輕響。根本來不及思考手表是怎麼炸的,因為他已經聽到了追兵的腳步聲——來自走廊的儘頭,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他猛地推了一把肯特一把,並大吼道,“想活命就他媽的給老子跑!”吼罷,他便直接向後門跑去。
肯特稍稍愣了一下神,也跟著跑了過去——或許是恐懼激發了他的潛能,又或許是他暫時恢複了理智。
走廊儘頭的門被人猛地踹開,接著便是一陣猶如野獸嘶吼般的咆哮聲。他奮力向前衝,腦子裡隻剩下了趕緊跑出酒吧的念頭。他聽到金屬劃過地麵的摩擦聲、嘈雜湧亂的奔跑聲、骷髏那令人恐懼的笑聲……眾多的聲音在這一刻彙聚成洪,張牙舞爪般向他奔騰而來,如千軍萬馬,又如鋼鐵洪流。
他撞開後門,眼前便是那冷清的街道和淒涼的夜,還有一輛十分眼熟的摩托車。肯特剛跑出後門,鬆野便大喊道,“快他媽上車!”
聞言,肯特奔了過去。
這時,第一個追兵已經趕到了鬆野的身後。他聽到呼呼作響的風聲。他下意識地側過身子,一根被燈光磨亮鋼管擦過他的鼻尖,接著視野裡又滑過一張呲牙咧嘴的臉。他揮起槍托,照著追兵的臉頰就是一擊,追兵的頭顱向右一歪,踉蹌幾步。他順勢猛踹一腳,追兵失去平衡,摔向門內。
走廊內再次響起嘶吼聲。
鬆野直接朝裡麵開了三槍,憤怒的火光在走廊內彈跳,像極了絢爛的煙花。裡麵響起一片驚呼。
肯特再次愣住了。
鬆野連忙跑向摩托車,直接騎了上去,並帶上頭盔,大聲對肯特命令道,“上來!彆他媽磨蹭了!再他媽發呆你就讓他們搞死了!”
肯特猛然驚醒,然後上車,抱緊他的後腰。
鬆野繼續命令,“讓她媽ai強製啟動!”——沒有手表,ai隻能接受最簡單的語音指令,而且會失去導航、自動駕駛、通信等高級功能。
“布爾瑪,開機!”肯特連忙喊。
車頭的屏幕剛剛亮起,鬆野便猛握緊了前製動握把。嗡的一聲,摩托車便如離弦之箭一般竄了出去。
身旁的建築如同流星般滑過,引擎的轟鳴聲撕裂著他的耳膜。緊繃的神經剛剛舒緩片刻,身後便突然亮起一片燈火,後視鏡被照得鋥亮。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隻見四輛代步車正朝著他猛追過來——速度很快,如同一群飛奔的火牛。
他猛地壓下握把,摩托車的速度再次提升了一節。視野裡所有的東西都彙聚成一條飛奔的直線,心臟開始猛跳,腦子裡嗡嗡直響,窒息一般的感覺充滿了渾身的細胞,他隻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像一片隨風遊蕩的雲一樣。
忽然,身後響起一陣劈裡啪啦的槍聲,一顆顆帶著憤怒的子彈與他擦肩而過,他下意識地伏低身子。
“哥!他們要追過來了!”肯特大叫道。
鬆野瞥了一眼後視鏡,發現那些車輛已經越來越近了。每輛車的窗口,都舉著無數支手槍,那些黑洞洞的槍口再次彈射出一片火光。劈劈啪啪的子彈再次襲來。
不顧超速帶來的不適,他連忙將車拐進一條小路裡。路很窄,而且沒有路燈,他隻能憑借著能見度隻有一百米的遠光燈試探性地向前行進。
心中突然升起一種荒涼寂寥的感覺,如同行走在荒原之上,沒有方向,感知不到儘頭,遠處的黑暗如同吞噬精神的惡魔,正張著血盆大口等待他步入早已準備好的陷阱。
這條路最終會通往哪裡,這條路的前方會不會有埋伏,他都不清楚,他現在隻想儘快回家,然後抱住工美好好感受一下她的溫暖。但這終究是飄渺無期的幻想,剛疾行了一陣,路麵便開始變得坑坑窪窪起來,顛簸中,他不得不集中注意力拚命控製住摩托車的平衡,又迫不得已放緩了速度,這才讓摩托車平穩了一些。
頭盔像枷鎖一樣沉重,他被壓得透不過氣來。
唯一幸運的是,那些追兵已經不見了蹤影——或許是因為小路太窄,他們的車不好開進來。
又行駛了一陣,周圍的建築突然變得低矮起來。直到看到一排覆蓋著藍色遮陽布的小屋,他才反應過來——他們已經進入貧民窟的地界了。
有微弱的燈火在眼前浮現,還有白水煮合成糧的味道在四處飄散。他突然意識到一點:如果他再這麼漫無目的地走下去,那或許到明天都回不了家。
因為貧民窟很大,而他又沒有手表,失去電子地圖的指引,他現在就像個瞎子一般——他現在連自己究竟在向哪個方向行進都搞不清楚了。
於是,他決定先找人幫他打個報警電話,然後在原地等待總部的支援。他將車停下。
“哥,怎麼不走了?”肯特緊張地問。
“得趕緊找個人幫忙報下警才行。”鬆野摘下頭盔,大口呼吸了一下新鮮的空氣,“要不然就他媽這麼跑下去,永遠也彆想跑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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