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
‘新兵’們蹲在地上,被烈日暴曬,正端著手裡的槍,向五百米開外的靶子上射擊;一聲喝令之後,子彈齊發;它們像是一本正經地射了出去,但又全都找不到對地方,不是竄到遠處的樹林裡去了就是歪歪斜斜地落在了標靶的邊緣;鐵漢一臉惱火;五輪射擊之後,他再也忍受不了這群白癡的浪費,於是一把扯過螳螂手裡的步槍,大罵道,“真是一群豬!這槍的精準度都夠好的了,你們居然還能脫靶?廢物嗎?我再演示一次,誰他媽再脫靶,晚上就他媽彆吃飯了!”
檢查槍線,擺好姿勢,拉拴,瞄準,射擊,一氣嗬成;子彈如飛蝗,靶子周圍瞬間冒起一陣煙塵;彈殼狂飆,急如驟雨。
鐵漢放下槍,高聲問靶子那頭:“打了十發,中了幾發?”
那頭看了看靶子,然後回應道,“中了七發,丟了三發;三環兩個,五環一個,六環三個,靶心一個。”
“看懂了嗎?”鐵漢將槍拋還給螳螂,“集中注意力!有這麼難?一個個又他媽在那想姑娘呢吧?把槍握穩,彆他媽跟沒吃飯似的瞎雞巴亂晃!明白沒有!”
“明白。”眾人愁苦道。
“好,繼續!”
眾人認真瞄準,認真射擊,子彈再次射出一輪。
見狀,奈佛不禁搖了搖頭,他想:hk1031這槍的有效射程隻有三百米左右,而且後座力還大,你讓一幫新手直接打五百米的,他們能射得中才出鬼了……老哥,你也太著急了點吧……我記得手斧那會練新兵,用得全是拉拴槍,那玩意拉一下打一下,不僅穩定,還能提高新兵的自信心,你這一上來就讓他們用高難度的,有點過了……
成績依舊不佳;鐵漢怒道,“起立!集合!五公裡!腦子裡裝得都是屎嗎?這麼點小事都乾不好!都起來!給老子跑步去!彆他媽給老子浪費彈藥了!”
眾新兵麵麵相覷,極不情願地站起身,然後集合在一起,在一個名叫‘麻子’的小頭目的帶領下,跑圈去了。
“口號,口號!”鐵漢大吼道,“大聲點!彆他媽跟娘們似的!”
口號聲響起,眾人邊跑邊扯著嗓子喊,滿臉痛苦。
鐵漢一臉怒氣地踅過來,掏出煙盒,抽出兩支,遞給奈佛一支,然後邊點火邊抱怨的道,“你看看這群廢物,打個槍都打不好,還能乾啥?這他媽靶子那麼大,他們怎麼就跟瞎了眼似的?奶奶個腿的,我還沒要求他們用手槍打呢,這他媽步槍都能玩成這個熊樣,這要是上狙擊,他們不得打到太平洋裡去啊!”
奈佛接過煙,不知道說什麼好,隻是無奈笑笑。
這時,不遠處傳來引擎聲,他回頭望去,隻見一輛黑色sg1913正從大門處駛來。
“大哥來了。”鐵漢道。他將剛剛點燃的煙掐滅,然後收起打火機和煙盒,板板正正地站在原地,迎接大哥的到來。
車輛在他們身前停下,司機下車,拉開後門,獨眼從裡麵走了出來。
鐵漢敬禮,奈佛敬禮。
“蜚蠊呢?”獨眼問。
“在我老婆那。”鐵漢回答。
獨眼點點頭,道,“我們一起去看看。”
……
路上,奈佛將昨天的情形描述了一遍。獨眼並沒有太多的反應,他隻是坐在座位上皺眉傾聽。
他們坐著獨眼的車穿過森林,來到一處村寨;寨子不是很大,隻有七八間簡陋民居,呈半圓形圍住一間稍微大一點的房子;房門前被打掃得很乾淨,坐北朝南;房子周圍圍著一圈低矮的石牆;正對著房門的方向,還有一扇籬笆門;籬笆門旁掛著一副牌子,牌子上書:診所。
診所內有兩名護士,一名醫生;醫生名叫亞蘭,是鐵漢的老婆,她四十多歲的年紀,儀態萬方,頗有氣質;兩名護士一個叫坦雅,一個叫漢娜,均是布爾馬斯人,沒上過幾年學,是亞蘭醫生親自帶出來的。
蜚蠊躺在病床上昏睡著,身上纏滿繃帶,正輸著液;旁邊一台老舊的生命檢測設備正波動著他的心跳,緩慢而弱小,飄飄然宛若落入大海的雨滴一般輕柔。
“醒過嗎?”獨眼問亞蘭。
亞蘭說沒有,蜚蠊還未度過危險期,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才行。
獨眼眉頭緊鎖,不住歎息。他麵露悲傷的神色,緊握蜚蠊的手,愣怔了半晌。
然後,他站起身,招呼奈佛和鐵漢同他去了配藥室。
進門後,獨眼便將門關上了;他靠在門上,看向鐵漢,說,“欺負到咱們頭上了,你說,咱們弄不弄他。”他眼裡泛出仇恨的光,好似有一團火在燃燒。
“弄,”鐵漢同仇敵愾道,“必須弄!黑鐵的事就先不說了,畢竟是在‘論劍’上掛掉的。但蜚蠊的事不一樣,這他媽是沒打招呼就要搶地盤,還他媽是在咱們自己的地盤上!可見坐地佛這狗娘養的是根本沒把咱們放在眼裡!更何況蜚蠊還是……還是咱們的兄弟,所以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們必須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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