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沃拉斯連鎖超市內的燈光依次熄滅,整座建築隱沒在璀璨的星空下。他看到如鉤的新月,已經掛在了天空的正中央。遠處,有工廠發出的叮當聲,很輕,很緩,就像時鐘的擺動聲;還有徐徐上升的白煙,正從那些如林般的煙囪中慢慢飄散著。
這裡是城市邊緣,因紐特裡旁,城區和貧民窟的交彙處,裡民和貧民的集散地。g區大多數的產業工人,都生活在這裡。因此,島辦公廳為此地取名為‘加工園區’。而迪沃拉斯連鎖超市,便是那個剛剛成為家主的年輕貴族,赫拉迪·迪沃拉斯的產業。奈佛就在這裡工作。
“一小時巡邏一趟,千萬彆睡過去。”隊長馬爾斯在臨行前對他和阿爾文吩咐道。
“放心,隊長,我是夜貓子。”阿爾文笑著回應。
“最近又丟東西了,那個賊還專門偷女性用品——什麼內衣內褲,裙子絲襪,化妝品之類的,就連衛生巾和尿布都偷,你們可得注意點。”
“女賊吧?”阿爾文嘿嘿笑道。
“也有可能是變態。”隊長看了眼時間,“算了,不多說了,我得回家陪孩子了。彆睡太死啊,赫拉迪少爺剛上任,可彆讓咱們這兒成了典型。”
“放心,隊長,有我在呢。”
“行,那我就先走了。”
隊長擺擺手,大踏步離去。
奈佛跟著阿爾文回到保安亭。阿爾文年長他幾歲,同為因紐特裡人。
“偷哪裡不好,偏偏要到這裡來偷。”回到保安亭後,阿爾文坐到座位上,然後說道,“都是窮苦人用的玩意,也值不了幾個錢,乾嘛不去城裡偷呢?像卡奈商場啊,佛羅倫之家一類的,都比咱們這個窮地方要好吧?”
“估計是不敢吧,”奈佛隨口接道,“畢竟城裡監控多,不像咱們這兒,隻有幾個關鍵路口有監控。”
阿爾文搖搖頭,自嘲般笑道,“區彆對待嘛,也能理解,誰讓咱們是‘外來人’的後代呢?”他頓了一頓,看起監控,繼續道,“但誰家祖上又沒富過呢?我爺爺還是n國的大企業家呢!我聽我爸說,他小時候住的是獨門獨院的彆墅,吃的穿的用的,都是當時最高級的產品。嗬嗬,要是沒有核戰爭,估計我現在也是個什麼少爺,什麼家主,什麼大企業的執行總裁。”說著,他看向奈佛,又問,“奈佛,你們家以前也不差吧?”
“我們家都是窮人,沒出過什麼厲害的人物。”奈佛敷衍道。
阿爾文一愣,隨後嘿嘿一笑,回過頭看向監控,“我們現在都是窮人了,哈哈。還是老話說得好啊——風水輪流轉,好運氣今天在你家,但不可能一輩子都在你家——我們家就應驗這句話了,哈哈。”
奈佛不知如何回應,隻好坐在一旁,觀看起監控。監控一共有三十個,遍布超市的內外部死角。數量雖然很多,但畫麵不怎麼清晰,也沒有熱成像和自動追蹤係統,設備很是老舊,一看就是許多年前,已經被市場淘汰的產品。他看了一會兒,發現畫麵中並沒有任何異常,於是便揉了揉眼,緩解了下疲勞。
“知道安格斯·卡奈嗎?”這時,阿爾文突然問。
“不知道。”奈佛搖搖頭,看向他。
“度卡因大人的唯一孫子,幾年前被攆出家門了。”說完,阿爾文便看向他。
奈佛不知他為何要跟自己提一個根本無關的人,於是愣住。
“這個貨,我之前見過,在k區。”阿爾文將轉椅的方向朝向他,然後將雙手枕在腦袋下麵,“他賊虛偽,還特彆無恥。他的車被我當時的經理不小心撞到了。他雖然嘴上一直對我們經理說‘沒關係,你走吧’,但轉頭就報了警,後來還起訴到案件處理中心去了。為此,我們經理賠了他好多錢,還差點丟了工作。”
“這不是人前一套背後一套嗎?”奈佛評價道。
“對,他就是這樣無恥。”阿爾文抬眼,看向頭頂的天花板,“但是啊,他不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風水輪流轉,惡人自有天收’——所以安格斯·卡奈後來被他爺爺逐出家門,完全是因為他做的惡實在太多,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他呀,就是活該。嗬嗬,本來卡奈家的繼承人鐵定是他,但他非要作死,非要去惹佛羅倫家的二小姐——那可是佛羅倫家的二小姐啊,又不是我們經理那麼個掀不起任何波瀾的小角色。”
“他是怎麼惹到這位二小姐的?”奈佛問。
阿爾文神秘一笑,“據說是因為他想占這位二小姐的便宜。”
“嗬,原來還是個色鬼。”奈佛不屑道。
阿爾文繼續評價道,“哈哈,以後他就是想‘色’,也‘色’不成啦,因為他已經被他爺爺逐出家門了——他再也沒有‘卡奈家族’這把保護傘替他遮風擋雨了。
嘿嘿,我倒是想再見他一次,然後把他爺爺經常喜歡說的那句話送給他,那就是——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哈哈,真想看看他在聽完這句話後,會是個什麼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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