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諾爾馬斯先是一愣,然後難以置信地看向斯雷,霎那間,他的眼神裡便出現了無數的變化——驚訝,不解,惱怒,羞憤。最後又被仇恨和不甘填滿。
而此時的斯雷呢,雖然是在看著他,但眼神中根本察覺不到任何感情的流露,仿佛馮·諾爾馬斯根本不存在一般——斯雷就像是在看著一塊石頭,或是一片樹葉。
馮·諾爾馬斯的右臉抽搐一下,再抽搐一下,然後,他極不情願地抬起手,作勢便欲行禮。
“開玩笑的嘛!”斯雷那副冰冷的表情突然轉變成了笑容,宛如石頭突然開花一般令人措手不及,“諾爾馬斯處長怎麼還當真了?就算我用秘書長的身份來進行對話,處長也犯不著真給我行禮呀!”他嘻嘻一笑道,“島辦公廳和偵探公會,又不是一個係統的。”
馮·諾爾馬斯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半抬起的手臂也頓時僵住。他現在的樣子,就像是座雕塑。片刻後,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後訕訕一笑道,“嗬嗬,我知道斯雷隊長是在開玩笑……嗬嗬,我剛才也是在開玩笑……嗬嗬,嗬嗬嗬……斯雷隊長最喜歡開玩笑,我是知道的,嗬嗬,我都知道……”
斯雷笑著說,“我這個人雖然喜歡開玩笑,但如果碰上了原則問題——比如公然違背《協作條例》裡的規定、不向上司彙報就進行越權處理、在沒有明確獲得上級的通知下便擅作主張什麼的,那我就不會開玩笑了,而是會嚴格按照相關的規定進行處理。”他雖然在笑,但眼裡發出的寒光卻像刀劍一般直逼馮·諾爾馬斯的臉。
馮·諾爾馬斯乾笑兩聲,配合道,“原則問題,當然不能觸碰了,這是我們這些人,最起碼的底線。”
“看來諾爾馬斯處長完全同意我的觀點。”
馮·諾爾馬斯陪笑道,“那是自然,原則問題,誰都不能觸碰。”
“那就好辦了。”斯雷淡淡一笑,突然又變了臉——他大喝一聲,“安保隊的過來!”
四十幾名全副武裝的安保隊員立即趕過來,然後集合,如同釘子一般站成三列。
“把這裡圍起來!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是!”小隊隊長高聲回複。
“要是弄丟了一小塊碎骨,我就拿你們是問!”斯雷嚴肅地說。
“是!”
安保隊開始行動,同時將馮·諾爾馬斯的人往外趕。
馮·諾爾馬斯滿眼怒火,在重重籲了一口氣後對他帶來的那幾名偵探下令道:我們走。
“等等。”斯雷叫住他。
馮·諾爾馬斯回頭。
“把東西放下,”斯雷指指那幾名偵探手裡的袋子,“這裡的東西,誰都不能帶走。”
偵探們麵麵相覷,又看向馮·諾爾馬斯。
“看我做什麼?斯雷隊長讓你們放下就放下!你們剛才是沒聽見嗎——安格斯大人說了,這裡的東西誰都不能動。”
袋子被丟在地上,安保隊員迅速走過去,將袋子拿了回來。
“諾爾馬斯處長,”斯雷笑道,“偵查工作還未完成,島上依舊存在風險——我們不清楚清風組會不會趁著天黑殺過來。所以,為了你的安全考慮,我建議你還是先回到船上吧——船上比較安全,特戰隊的大部分兄弟也在,如果真出了什麼事,他們也能護你周全。”
“謝謝提醒!”馮·諾爾馬斯沒好氣地回應道,然後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
奈佛想埋葬掉那些死掉的聖童,斯雷便命令安保隊的人搜尋起遺骨。在這間隙,三人又來到一間帳篷中開起了小會。會議的主題是:如果清風組的老巢不在這裡,那將會是在哪裡。
可是直到天黑,他們也沒能討論出個所以然來。最後,斯雷道:青檸還瘋過一段時間,所以她不可能不在這裡不留下痕跡,而且,她是怎麼不瘋的,又是如何加入清風組的,清風組的人來沒來過這裡,我們都不得而知……所以,我想,這幾天咱們就留在島上,爭取把這些細節調查清楚,然後再做進一步的打算,如何?
奈佛和樸鬆民均表示同意。
遺骨被整理好——除了多椰的。多椰的屍骨已和仙宮的廢墟相融合,如果想要整理,就必須動用大型機械才行。其餘的遺骨殘缺不全,隻有芭比恩的相對完整。
墳挖了十一份。奈佛又劈了一棵樹,做了十一份墓碑,然後根據多年前的記憶和遺骨上的殘留衣物和物品,對那些屍骨做起了辨認。
在眾人的幫助下,十座新墳和一座空墳很快立在森林的一側,麵朝仙宮。奈佛又要來水和行軍糧食,祭奠起了他們,並要求讓他自己單獨待一會兒。
樸鬆民和斯雷回到帳篷內,躺在各自的行軍床上休息。此間帳篷是先遣隊三人專用。
兩人開始有一搭無一搭地閒聊。
“康納德要這些人的骨頭做什麼?他不是不知道有關聖童的事嗎?”樸鬆民問。
“或許是為了做給島民看——”斯雷說,“先把這些人定性成清風組的匪徒,然後再借機宣傳一波自己的功績,他總監的位子不就更加穩固了嗎?”他頓了一頓,冷哼一聲道,“如果真被他得逞了,那到時候的新聞通稿我都能想到——《再凶猛的野獸,也逃不過獵人的追擊——康納德總監用二十年的時間,終於徹底搗毀清風組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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