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隻是得了胃腸感冒,並無大礙。醫生給他開了藥,又囑咐了幾條醫囑,鬆野便帶他回了家。工美正在準備晚餐,一聽宏病了,就立馬煮起了養胃粥。
家庭和睦,生活安定,似乎也沒什麼不好的,一想到這些,白日裡那些繁雜的心緒便減淡了一些。鬆野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
秋園工美已經正式成為了他的太太。他們是在一周前登記結婚的。他們並沒有辦婚禮,而是出去旅遊了一圈,還順路拍了好看的婚紗照——現在就掛在他們家的客廳中。工美雖然富態,但還是難掩美人氣質。拍婚紗照那天,他被她徹底驚豔到了——他就沒想到過一個四十歲的女人,居然還能擁有嫵媚動人的神情。那天,他被幸福包圍,那夜,他徹底迷上了她。
電視上正播放著公司新出品的ai電影——完全由ai製作,不借助任何人力。是部驚悚電影。鬆野看不出頭,也看不尾,對裡麵的各種流行詞彙也不甚理解,於是便一邊玩起手表,一邊聽起電影裡的尖叫聲。
薑課長在三日前給他發過一條信息,說總部的輿情部門會在下個月進行遴選,如果鬆野有意向的話,可以提前準備一下。
鬆野一直沒回複,一是因為他已經沒了往上爬的動力,二是因為他不想再花冤枉錢了——把錢攢下來,留給兩個孩子不好嗎?一個馬上就到婚齡,另一個馬上就要進行升學考試,以後用錢的地方可多著呢,所以他才不想繼續當這個冤大頭呢。甚至於他還想:如果能把以前的錢都要回來就好了。但他也知道這是不太可能的——薑課長又不是傻子,到嘴裡的東西還能反吐出來不成?這年頭,就連借出去的錢都不好往回要,所以更彆說是他主動送出去的了。
可仔細一算,這幾年,他還真給薑課長送出去不少,於是又心有不甘起來——雜七雜八的加起來,能有二十多源幣。他想:再過幾年,雄一就得買婚房了。二十源幣雖然不多,但加上存款,我再湊吧湊吧,應該還是能勉強湊個首付出來的……哎,我也真是個白癡,明知道薑課長那裡是個坑,還三番五次地往裡麵跳……要不試試吧,跟他提一下我的想法,他要是不同意再說。
於是,他懷著忐忑的心情將自己的訴求發了過去。
理所當然地,薑課長並沒有馬上回複。
這時,晚餐準備好了,工美招呼他和兒子吃飯。
兒子在吃過藥之後明顯好了很多,並開始有一搭無一搭地同工美聊起了天——大部分是他在學校和培訓班的那些事。
聊著聊著,鬆野突然插了一句嘴,“雄一今年多大了?”
“過完今年十九。”工美說。
鬆野問,“有對象嗎?”
他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他在合計雄一的未來:雄一老在拉麵店當個小廚子也不是個事兒啊,雖然能保障衣食無憂,但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也太沒出息了吧……十八九歲,正是男人建功立業的最佳時機,他應該出去走走,去大一點的餐飲公會鍛煉鍛煉才是……在這之前,我得先把他的婚房準備出來,這樣,他就不會有什麼後顧之憂了。然後等他將來結了婚,他們小兩口賺下的錢,也都能攢下來了,他們以後也不會有太大的負擔……哎,看來那二十源幣,還是得儘量要回來才行,否則將來宏的婚房,也是個令人頭疼的事啊……
“沒有。”工美笑道,“他才多大,他還是個孩子呢。”
“不小了,再過兩年就可以結婚了。”鬆野認真道,“婚房得提前準備出來才行。現在的房價一天一變,可一點都耽誤不得。”
“他結婚用我那套就行,不用給他特意準備。等到時候再簡單裝修一下就可以了。”工美說。
鬆野搖頭道,“你那套太舊了,還小。再說了,現在的女孩子都挑,不是繁華區的房子她們指定不同意。”
工美玩笑道,“那你給他買吧,我可買不起繁華區的房子。”
“本來就應該我買啊,”但鬆野沒聽出工美是在開玩笑,他正色道,“你嫁給了我,雄一不就是我兒子嗎?做父親的給兒子打理好一切,不正是我應該做的嗎?”
工美一愣,然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又是從哪裡聽到的歪理邪說啊?這都什麼年代了,誰規定父親就必須管兒子的?而且還不是親兒子。再說了,我這個當媽的都沒著急,你又著什麼急呢?兒孫自有兒孫福,等過幾年再說吧。”
這句話傷了鬆野那脆弱的自尊心。對,沒錯,他們是重組家庭,雄一也不是他親兒子,可自從結婚之後,鬆野便一直把雄一當作親兒子看待,甚至比他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要好。什麼叫‘他著什麼急’?意思是他不應該為雄一謀劃未來唄?意思是你秋園工美兒子的事,他鬆野樹無權乾涉唄?行,好,那我就不乾預,我再也不乾預了。嗬嗬,真好,嗬嗬,真棒,我這麼為你掏心掏肺的,你居然把我當成了外人。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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