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美的手在發抖。鬆野在她身前,雄一在她後麵。再往裡,則是那幾名被驚嚇到的客人。槍響之後,他們便躲進了吧台裡。槍聲如同撞擊心房的鐘椎,一下下,一聲聲,不斷刺激著鬆野的神經。他想出去,想看看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更想過去幫樸鬆民的忙。他知道,樸鬆民遇上歹徒了。但他最終還是沒動,因為工美緊緊攥著他的手,還在瑟瑟發抖——他不可能置她於不顧。
子彈劃破暗色的天空,在玻璃窗前綻放開絢爛的火花。還有鋼鐵釘入鐵皮的動靜,以及或大或小的呼喊聲。每一聲槍響,都會招來一陣驚悚的尖叫聲,就在耳畔,他覺得吵鬨,他覺得心焦。他還是想出去。手裡出了汗,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工美的。眾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顯得局促不安,他還聽見了微弱的哭泣聲——是一個年輕女子的啜泣聲。
槍聲持續了一陣,突然暫停。然後,他看見窗外一個熟悉的身影,警惕地走向了另一邊。接著,警笛聲響起,一片閃爍的紅光很快鋪滿整條街道。
整個過程雖然隻持續了不到十分鐘而已,但他感覺卻像度過了一個世紀般那樣漫長。心中難安。他既擔憂樸鬆民的安全,又對自己躲起來的行為感到羞恥。心裡非常憋屈,他感覺吧台裡,十分壓抑。
好像已經沒有危險了,好像已經結束了。拉麵店外,已經聚集起看熱鬨的人群——他們就好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一眨眼的功夫,整條街麵便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他們也出去了。當新鮮的空氣撲到他臉上時,他竟感覺到了輕鬆。
街麵上,一共有六輛執勤車,有來自總部的,也有來自v區分部的。十幾名舉著槍的偵探,正對著拉麵店右側的那個巷口,做著警戒的姿勢;還有四名來自v區的同事,正在阻攔看熱鬨的人群,維持現場秩序。
忽地一聲槍響,然後是一個人的大吼聲——“快躲開!”
尖叫聲再度響起,所有人都蹲在了地上。他居然下意識地想往前衝,但很快,他便被工美攔下了。
接著,巷口處傳來一片淡藍色的光芒,他又聽見三聲巨大的轟鳴聲——就像是有什麼重物,撞到了牆上。
偵探們開始行動,嘈雜聲一片,中間還夾雜著一個人怒罵的聲響——“回來!”
然後,一切再次歸於平靜。
鬆野想趕過去一探究竟,但工美死死拉住他的手,還對著他搖了搖頭。她眼裡全是懇求的神色。心裡不是滋味,可他又無法拒絕她,於是停下腳步,努力將自己那些熱血衝動拋之腦後。
跟你沒關係。他對自己說,有這麼多同事在,還能出什麼亂子?鬆野樹,彆太把自己當個事。鬆野樹,沒有人需要你。
是尤金發現了他,也是尤金讀出了他的心思。他先叫了工美一聲嫂子,然後對鬆野說,“是清風組的人。”尤金像以前一樣,是用彙報的口吻同他說的,“不過人跑了,有一名守衛隊的長官正在追擊他。另一名長官正在申請調派無人機。”他指指站在小巷口,正在打電話的斯雷,然後又道,“我和馬瑞碰巧在附近吃飯,在接到支援指令後便立馬趕過來了。s級,真不常見,我還以為咱們這兒出了什麼可怕的怪物了呢。不過還好,沒人受傷。犯罪分子用的是一把軍用鋼弩,型號也不常見,可能是戰前的產物。”
鬆野不禁鬆了一口氣:看來樸鬆民沒出事。
同時,他也感到欣慰,因為他很樂意聽這樣的彙報,他也很喜歡這種參與其中的感覺。心裡有團火在燒,雖然不大,但還是明亮可見。
“v區負責人在哪兒?”這時,突然聽斯雷大喊道,“鬆野樹呢?”
鬆野下意識地應了一聲,“我在。”
“過來。”斯雷招手對他說。
“是!”鬆野大踏步上前,帶著往日的雄風,他感覺自己輕飄飄的——斯雷·布林頓還記得我,看來我在他眼裡,還是有一定份量的。
尤金跟上。工美則鐵青著臉,跟在他身後——不過鬆野沒注意到。
“留下兩個人保護現場,”斯雷一邊用懸浮屏看無人機傳來的畫麵,一邊對他吩咐道,“然後再調幾個人過來,”他調出一張城區地圖,然後在上麵畫了個以這裡為中心,半徑約為三公裡的圓圈,“重點檢索這個範圍內的監控——不管是代步車的,還是店麵的,都不能放過。這件事最為緊要,你需要優先處理。犯罪嫌疑人的相關畫像我待會兒就傳給你……”
鬆野認真地聽著。這種感覺真好,他想。他仿佛又回到了從前的時光。
這時,斯雷突然頓住,然後皺了下眉,迅速回頭對總部的偵探大聲命令道:“所有人上車!發現目標!”
“是!”
斯雷收起懸浮屏幕,火急火燎地向一輛執勤車走去。他一邊走一邊對鬆野繼續吩咐道,“你也跟我過來,還有其他事情要同你交代。”
鬆野回了個是,連忙跟上。
心裡的那團火越燒越旺,也越來越澎湃,他感覺自己都要飛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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