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他們結束了對g區貧民窟的調查工作。沒有發現任何擁有生命跡象的綠植與樹木,迪倫顯得很是低落。
“打起精神來,”斯雷見狀如是說,“這才剛調查一天而已,更何況還有兩個大區在等著我們呢。我們遲早會找到他們的,彆灰心。”
“嗯。”迪倫看向車窗外,目光憂鬱,宛如一個正值青春期的,多愁善感的男孩子。
“我昨天晚上夢見席拉了,她說我們不要她了,”迪倫說,“還哭得像個小孩似的。我對她說:你不要多想,我們一直在找你。可她就是哭,還說自己已經被他們關起來了,而且每天都會被人欺負……斯雷哥,”他看向前排的斯雷,不安地問,“席拉會沒事的吧,那些人不會打她吧……她本來就笨,她不會惹那些人生氣的吧?”
“不會,”斯雷安慰他道,“席拉很聰明。‘白衣連環殺人案’那麼危險的事情她都能應對過去,所以她一定會沒事的。”
霍曼·斯卡萊特,純純的反社會分子,於源紀三十年至源紀三十九年之間,殘忍殺害十餘名女性。凶手專挑穿白衣的按摩女郎和出台女郎下手,部分被害人的內臟被掏空,並被製成了標本。凶手的反偵察意識很強,下手的地點往往選擇在貧民窟附近,而且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席拉當初為了搜尋出這個人的蹤跡,硬是以身犯險,將自己偽裝成了穿白衣的按摩女郎,並選擇在她預估出的犯罪地點進行徘徊。經過三個多月的努力,凶手終於出現,但席拉也差點被他扼死。要不是總部特戰隊及時趕到,席拉就交代在那裡了。
樸鬆民曾詳細了解過這個案件。
或許是為了轉移迪倫的注意力,也或許是為了兌現昨天會議上案的承諾——繼續調查瓦列裡案,又或者,二者皆有。這時,斯雷突然提議道:去v區逛逛?聽說開普塞旅遊的那條船,已經建好了,就停靠在v區碼頭,我們去看看?
“還來得及嗎?這都三點了,”樸鬆民說,“等到了v區,太陽都落山了吧?實在不行就改天吧。”
“彆忘了,我們會飛。”斯雷淡淡一笑,然後按下主駕駛室上的某個按鈕,“而且,我也同馬瑞約好了。”
樸鬆民頭頂處‘啪’的一聲,落下一個頭盔。
樸鬆民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到達卡奈莊園的那天——下車之後,頭暈目眩,耳鳴眼花,緩了半天才緩過來,而且還差點吐了。
“能不能不飛啊?”他連忙說,“我可不想吐。”
“吐?”迪倫露出一臉茫然的表情。
斯雷笑笑,示意樸鬆民戴上頭盔,並略顯神秘地說,“不想吐,那就趕緊戴上頭盔。”說完,他自己就戴上了頭盔。
樸鬆民拉下頭盔,戴好。眼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然後又緩緩浮現出一幅有關貝拉湖的風景畫。畫麵唯美,色彩鮮活。
這時,耳邊傳來ai的提示聲——“即將進入‘超載’模式,請提醒旅客戴好頭盔,以防止出現不良反應。目的地:v區碼頭。預計時間:三分鐘。”
要飛了,他想,他的心開始砰砰亂跳,一旦出現眩暈的感覺,我就憋住氣!三分鐘,應該能很快就會過去了。
隨著一陣噴氣般的動靜響起,樸鬆民感覺自己的身體一輕,就像坐上了過山車似的。
接著是輕微的震動聲。樸鬆民知道,他們已經飛上天了。但是並沒有眩暈的感覺出現。呼吸順暢,心率平穩,一切正常。
三分鐘後,震動聲消失,貝拉湖風景畫消失,ai提醒他道:已到達目的地附近。
他取下頭盔,視野被一片湛藍的海水替代。不遠處的海麵上,停靠著一艘巨大的郵輪。船舷上,旌旗招展,迎風起舞。碼頭處,擠滿了前來參觀的遊客。
上次那種如墜地獄的感覺,壓根沒有出現。於是他就明白了——當初坐著飛行汽車去卡奈莊園的時候,斯雷是故意不給他頭盔的。
“你當初是故意的對吧?”樸鬆民皺眉質問道。
“什麼故意的?”斯雷裝無辜道。但他的眼神很快便出賣了他,因為他的眼睛裡,全是狡黠的神色。
“你大爺的,”樸鬆民盯了他一會兒道,“你就不怕我出什麼事兒嗎?”
斯雷也不裝了,哈哈笑道,“你壯得跟頭牛似的,能出什麼事?再說了,是你先惹我的好吧——這是對你不聽命令的懲罰。”
樸鬆民籲了口氣道,“你可真小心眼。”
斯雷聳聳肩,道,“對,我就是小心眼。那也比總是違抗命令的某些人要強。”
如果放在以前,樸鬆民肯定會臭罵他一頓,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接觸,他覺得斯雷這人還行,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而且,他對斯雷的那些芥蒂也在漸漸消失。或者說,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把斯雷當成了兄弟。
所以他隻是有點生氣而已。
樸鬆民嚴肅道,“下次彆那麼乾,要不我真揍你。”
斯雷笑道,“你猜,我會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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