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隻有斯雷留了下來,其餘人則去了隔壁的觀察室。藤崎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坐到椅子上,然後一把薅過耳機,戴在頭上,又哼了一聲道,“我倒要看看有什麼是我不能聽的!”
監控畫麵裡的斯雷已經坐到了審訊桌前,並開始了審訊。
“說吧,他們都離開了。這裡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在。”
伊倫緊張的情緒稍稍有所緩解,但他還是沒有直接步入正題。
“長官,我好像……感冒了……可不可以……先給杯熱水喝……而且我一整天也沒吃什麼東西……所以……能不能再給我弄點吃的……”
“這他媽就是個騙子吧!”藤崎突然大聲道,“這不就是在故意拖時間嗎?什麼玩意這是?耍咱們玩呢吧!這他媽還有審的必要嗎?”
樸鬆民看到他在同韋德署長抱怨。
韋德訕訕一笑,提醒道,“藤崎探長,斯雷隊長剛才說了,審訊的事,他全權負責。我們隻是配合。所以,嗬嗬,您還是等斯雷隊長審完再發表意見吧。”
藤崎冷哼一聲,揶揄道,“行,不說了,誰讓人家官大呢。官大一級壓死人啊,更彆說,人家還是守衛隊的長官了!嗬嗬,韋德署長,我懂,我什麼都懂——‘背靠大樹好乘涼’嘛,我懂。”
韋德扭過頭,不說話了。
樸鬆民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監控畫麵上。
斯雷叫人送來一杯熱水和一塊麵包。
伊倫開始狼吞虎咽,整個審訊室內都充滿了他大快朵頤的動靜。斯雷皺起眉,露出嫌棄的表情。
半晌後,伊倫吃喝完畢。
“謝謝長官,謝謝長官。”他感恩戴德地說。
“那你就開始交代吧。”
伊倫環視一下四周,然後滿是驚恐地看向斯雷,問道,“長官……剛才那個探長……聽不見我們說話吧?”
斯雷點點頭,“聽不見。他已經離開這裡了,他還有彆的任務要執行。”
伊倫長舒口氣,嚴肅而認真地說,“長官,我舉報偵探公會總監康納德,長期充當幫派組織的保護傘!島上最大幫派組織的頭目極上冰,就是在他的保護下發展起來的!”
“哈,好家夥,為了減刑,真是什麼都敢說啊!”藤崎冷笑道,“康納德大人不早就辟過謠了嗎——那是極上冰故意傳出來的流言,他是想借著康納德大人的名頭興風作浪!這誰不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好吧!嗬嗬,我還以為他真有什麼彆人不知道的秘密呢,結果就這?哈哈,真是可笑。”
樸鬆民知道這絕不是什麼謠言,而是實打實存在的事實。極上冰在短短的四年時間內便能發展成島上的第一大幫,同康納德有著莫大的關係。半年前,島辦公廳監督管理局曾暗中調查過此事,但不是證據被毀滅了,就是證人離奇失蹤了,而且辦案人員還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威脅,於是乎,這個案子便戛然而止了。
樸鬆民開始深度思考斯雷所說的那句話——動康納德的時間沒到。
他意識到:動康納德的時間確實沒到。因為島辦公廳和偵探公會內部有一張無形的大網,這是康納德精心布局很久才編織出來的成果。如果想要動他,就必須先把這張網摸清、找到、撕碎,否則就會同監督管理局上次的結果一樣,功敗垂成。
這時,斯雷皺眉道,“這是謠言,算不得立功。康納德總監在半年前就辟過謠。”
“長官,這真不是謠言。”
“你有證據?”
“我沒有,但我朋友有……極上冰的二把手骷髏殺我大哥的時候,就說過極上冰和康納德之間的關係……有相關的視頻可以證明,我朋友給我看過……那個骷髏……一下就把我大哥給捏死了……”
樸鬆民注意到藤崎變得緊張起來——他緊緊按住耳機,就像很怕會漏聽了什麼似的。
斯雷問,“你大哥是誰?”
“滾刀肉。上個月,極上冰把我大哥的地盤全搶走了,還把我大哥弄死了。現在的r區貧民窟,已經是極上冰的地盤了。”
斯雷沉思了一會兒,道,“如何證明你說的是實話?”
“隻要能找到‘飛機’,再拿到那份視頻,就能證明我說的都是真的。”
“那怎麼才能找到你說的這個人?”
伊倫愣住。片刻後,他的眼神變得飄忽不定起來,他開始不停眨眼。接著,他蠕動了幾下嘴唇,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等了半天,他一個字也沒能說出口。
看樣子,他也不知道如何找到這個綽號叫做‘飛機’的人。
“你也不知道怎麼找到他對吧?”斯雷盯著他的臉問。
伊倫低下頭。他冷汗直流。
“也就是說,這還是沒有證據的謠言。”
伊倫將頭低得更低。
“嗬,這分明就是個騙子啊!”藤崎麵向眾人嗤之以鼻道,“幫派火拚的事居然還賴到康納德大人頭上來了!怎麼想的?有腦子嗎?康納德大人可是偵探公會的總監,他有必要自降身份去乾這種上不得台麵的爛事嗎?嗬嗬,這個伊倫啊,真是讓我想起了那個笑話——農民問皇帝:您老人家平常是用金鋤頭耙地,還是用銀鋤頭乾活呢?——在他的認知裡,其他事情的重要程度完全比不上幫派間的火拚……哦,不,不是比不上,而是他根本不知道除了幫派火拚之外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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