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阿德的預料。先是拉桑和霍夫不敢背鍋,如實向費賽爾反映了剛才的情況;接著便是費賽爾火了,非要找總管維爾討要個說法;然後好巧不巧的,紮羅來了,他在無形之中又添了一把火——他對費賽爾說:不就是一個風信標嘛,我幫您再買一個不就成了?少爺,這就是件小事,您不至於生這麼大氣的。
“你到哪裡去買?!”費賽爾紅著臉,扯著嗓子大嚷,“材料、芯片、電池、控製核心都是課題組專門提供的!你以為這是什麼小孩的玩具呢,說買就買?!公司都沒的賣好吧!維爾呢?把他給我叫來!他憑什麼踩壞我的實驗設備?我倒是要問問他,他是故意踩壞的,還是對我這個人有意見!”
平常脾氣一直很好的‘老實人’費賽爾突然發火了,這對卡奈莊園可是個天大的新聞。於是,消息不脛而走,不僅總管維爾連忙趕過來給他道歉了,就連安格斯大人也被驚動了。
費賽爾一見總管維爾,劈頭蓋臉便是一通亂罵——他似乎對他很有意見,阿德就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而且罵著罵著,他還扯上了人類生存與滅亡的話題,就好像被維爾踩壞(其實是被阿德踩壞的)的風信標不隻是單純的風信標,而是能夠拯救世界的唯一寶具一般。
維爾哪裡敢有什麼狡辯,他隻能鐵青著臉,低頭聽訓。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女仆隊的,有安保隊的,還有仆役隊的。阿德粗略統計了一下,發現前前後後,總共來了有十個人左右。
安格斯大人的表情十分怪異——那是一種讚賞和欣慰相交織的表情,而且他也沒有插手的意思,仿佛就是想看費賽爾大火特火。
“這裡的草,誰都不許動!”最後,費賽爾終於吼累了,他留下這麼一句,“植被的狀態、分布、初始指數等數據都是我剛剛測量好的!你要是敢派人把這裡鏟了,我跟你沒完!”
說完,他就走到一邊,修理自己的寶貝風信標去了。
維爾唯唯諾諾地表示不敢。見狀,眾人忍不住竊笑起來。
這時,安格斯終於大人發話了,但他並沒有說風信標的事,而是極其含蓄地說起了明天放假和維爾要求員工加班的事情——他對大夥語重心長地說:放假就是放假,工作就是工作,如果放假的時候你非要來工作,而工作的時侯又非要休息,那像什麼話?如果所有人都這麼做,那放假又有什麼意義呢?人呀,不能讓自己長時間處於緊繃狀態,都是需要休息和放鬆的,否則會讓身體產生毒素的。所以呀,明天,我不希望在卡奈莊園裡看見你們任何一個人——都給我出去玩去,也都給我好好休息休息。等到後天,你們一定要精神飽滿、神采奕奕地回來工作。
“是,老爺。”眾人回應。仆役隊的幾個人喊得尤其響亮。
安格斯看向霜打茄子般的維爾,笑著問道,“維爾,你說是吧?”
維爾連忙點頭稱是。
“幫少爺把這裡收拾收拾,”安格斯指向那堆挖出來的泥土和斷草,對拉桑、霍夫和阿德吩咐道,“然後看看他還有什麼需求,你們幾個留下來幫幫他。算加班,有加班費。”
“謝謝老爺。”拉桑和霍夫高興地說。
可是費賽爾沒有什麼需求,他也沒什麼心情搭理他們,他更覺得有他們在,會給自己添亂。於是,在阿德等人清潔好草地後,他便把他們趕走了。
今天的工作算是徹底結束了,阿德等人也為不用鋤地和明天可以正常放假的事感到高興。拉桑和霍夫更是聊起了明天的規劃——拉桑要回家陪父親,霍夫則要去x區旅遊。
他們一行人開始向百草園的方向行進。
聊著聊著,二人的話題又聊到了剛才發生的那件事上。
霍夫問,“少爺的氣性這麼大嗎?”
“一旦涉及到他試驗的事,他就會這樣。”拉桑回答說,“要不然我一直攔著艾尼斯(阿德的偽裝名),不讓他去找少爺呢。”
“頭回見他發這麼大的火啊,”霍夫感歎道,“他把總管的臉都給罵綠了。好家夥,那個風信標,幸虧不是被我們踩壞的,要不然他不得把我們都吃了啊。”
“那倒不至於,”拉桑說,“不過挨一頓罵鐵定是跑不了的。霍夫,你記住一點就好:隻要是與試驗有關的事情,那都是少爺的逆鱗。我們隻要彆觸碰這個,那少爺就一切都好說。”
“總管也是,他也不看著點,那麼大個東西他還往上踩。這不純是自己找不自在嗎?”
拉桑沒接這個話茬,他裝作什麼都沒聽見。
他們拐出監測站,開始尋找可以乘坐四人的觀光車。
此時,夜已深,漫天的光暈如飛絮般四散飄蕩,花園處升騰起的那陣藍光,也將整座莊園點亮。
這時,阿德突然發現了總管維爾和他侄子紮羅的身影——就在距離他們幾十米遠處的樹林旁。他們啟動了一輛觀光車,然後很快駛到了通往荊棘園的那條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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