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中走下一男一女。女的,是個身著黑色露背裝、長發飄飄的嫵媚女子;男人則是個看起來足足有三百斤之巨的胖子。他們在這樣時間出現在這樣的場合,顯得尤為怪異,樸鬆民和斯雷不禁警惕起來,他們拿出望遠鏡,死死盯住這一男一女的動向。
這時,胖子好像說了一句什麼,女人回過身,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然後胖子就突然把手指放在了嘴裡,還像個害羞的小女孩一般,在原地扭捏著,咯咯笑了起來。
樸鬆民看得直皺眉,因為一個身寬體胖的中年人對一個妙齡女郎撒嬌的場景,簡直不要太辣眼睛。這個人,可能是有智力缺陷吧。他想。
女人和男人很快走進了樓梯口,身影也隨之消失。因為停電,所以樸鬆民也無法判斷他們此行的目的究竟是在何方。他隻能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這一男一女,僅僅是這裡的住戶。
然而,現實很快就打敗了他的美好希望。那一男一女,突然出現在了目標所在地的門口——看守所在房間的那篇門並不會關閉,通過窗戶,樸鬆民就可以很輕鬆地觀察到房間大廳內的場景。當然,這個觀察點也是他們精心挑選出來的。
是女人敲的門,是六名犯罪分子中最危險的那個給她開的門。他們似乎認識,在一男一女進屋子之前,雙方還寒暄了幾句。
“應該是瘋牛幫的人。”樸鬆民向斯雷提醒道。
“我猜也是。”斯雷摁住耳機,對其他分組命令道,“所有人注意,一旦發現目標有逃離的跡象,第一時間火力壓製。”
女人和胖子進了屋,他們跟隨開門者走向屋子的另一側。至此,他們再次脫離了樸鬆民的觀察視線。
“萬一出現突發情況,咱們必須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斯雷籲了口氣道,“我們這就開始準備吧。”
原計劃是在淩晨一點三十分左右,趕到目標地點的樓層頂部,然後待‘總攻’開始後,他們順著繩索直突犯罪分子的巢穴。但突如其來的變化,使他們不得不將計劃提前了。
“槍、防彈衣、手雷、手表,再檢查一遍。子彈上膛,檢查備用彈夾。行,一切就緒,走,出發。諾伊,你們組過來接替我們,務必做好觀察工作。架好狙擊槍,等我指示。”
“是。”
……
幾分鐘後,樸鬆民和斯雷來到這座四層建築的樓頂。繩索布置完畢,一切準備就緒,二人便蹲守在天台處,等待著時機的來臨。風像刀子一樣刮著他們的臉,耳邊嗡嗡作響。滿眼蕭條,沙塵不斷。幾個小時前的那場災禍,使這片早已破敗的地區,變得更為不堪。遠處,電線杆東倒西歪,斷了的電纜如同蛛網一般糾纏在地麵之上;中遠處,是牆體殘渣和被摔得變了形的家具,它們堆疊在一起,宛如剛被偷盜的古墓一般;近處,是被風吹翻的簡直建築和被樹乾砸壞的車輛,滿地狼藉,全是泥濘,猶如台風過境,慘不忍睹。樸鬆民不禁在心裡感歎起天公的無常與多變。大自然的災害永遠是最可怕的,它們在頃刻間就會帶走所有的希望,根本不會給人類留下一絲憐憫。
但他現在無法深入思考這場怪風的來曆,因為他目前的最主要任務,是抓住那六名康納德犯罪團夥的漏網之魚。
夜空深邃,但不寧靜,流雲像著了魔似的東流西竄,月亮也不安分,它一會兒把臉藏在浮雲之間,一會兒又跳將出來,像個拿著手電筒的頑皮小娃娃似的,將眼前的世界照得透亮。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響起一聲槍響。很悶,很沉,來自腳下,接著,它又伴隨著冰冷的風聲,傳入了他的耳中。他愣住,斯雷也愣住。然後,來自觀察點的驚恐警告便在耳機中響起了——
“隊……隊長……好像出事了……”
斯雷忙問,“出什麼事了?”
“那個女的……那個女的,好像把一個人給生撕了……”
“嗯?”
正在不明所以之際,有人破窗而出的動靜突然在樓下響起,接著是一聲長長的哀嚎——
“不~~~”
聲音劃著弧線,如被風吹走一般直墜地麵。然後,啪唧一聲,又傳來一陣肉體狠狠砸在地麵上的動靜。
樸鬆民和斯雷連忙探頭望去,隻見一具屍體,赫然橫在樓下。他大頭衝下,腦袋已經摔了個稀爛。
出事了。
然而就在樸鬆民剛剛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又一個巨大的動靜響起——這次是牆體崩塌、如同攻城錘捶擊混凝土牆麵的響聲。
緊接著,一個布滿陰霾的龐大身影破空而出,宛如肉球一般,直接砸在了那具屍體上。轟,塵土四濺,屍體登時被踏了個粉碎,大地也為之一顫。巨大的身影站起了身,月光鋪灑在他的臉上,他露出既可怕又癡呆的笑容,回頭向樓上高喊:姐姐,我好餓,我可以把他吃掉嗎?
樸鬆民瞬間認出了他——這個人正是那個三百多斤的胖子。
一個冰涼的女聲響起,“吃吧,但彆把動靜弄得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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