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雞蛋,一碗牛奶,外加一些玉米油,攪拌均勻,然後篩入可可粉、麵粉、泡打粉、澱粉若乾和適量的鹽,再次攪拌,糕點的原料就算初步完成了。接著將其裝入擠壓瓶,再把它們擠入事前就準備好的紙杯,然後開始烘培。等到烘培箱‘叮’的一聲後,這道美味的下午茶,便會初具成效了。
可是當芬格裡特做完上述的一切後,樸鬆民的豆子也沒磨完。她打開門,走了出去,又將門輕輕帶上。
樸鬆民正坐在門口,一邊心事重重地看著遠處的風景,一邊漫不經心地磨著豆子。咯啦聲早已消失,那些褐色的豆子,也早已變成了粉末狀。然而他就像什麼都沒看到似的,依舊在做些簡單而機械的搖動動作。
“乾嘛呢?”芬格裡特不怎麼高興道,“豆子不都磨好了嗎?怎麼還不給我送進來?”
樸鬆民像被她忽然叫醒似的猛然回過頭,然後看看她,又看看研磨機,接著道,“哦,原來磨好了。”他站起身,將機器遞到芬格裡特手裡,“還需要我做什麼不?”
這話說的就像他有什麼事似的。一絲不安的念頭迅速閃過——可能是守衛隊的事。不行,我不能讓他參與。
芬格裡特接過研磨機,然後深吸一口氣,皺眉問道:“怎麼,有事?是要出去嗎?”
你敢出去一個試試!她聽見自己的心聲。
她明顯生氣了,她也明顯不想讓他出去。可樸鬆民就是樸鬆民,他壓根沒理解出她這句話的深層含義,他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對,我想去找下斯雷。有關湮滅派的事,我必須跟他好好談談。像什麼清風組、康納德之流,在湮滅派麵前根本算不上什麼……”
他還開始滔滔不絕了,他還越講越興奮了,他還表現出這件事非他不可的態度了。好不容易停息下來的怒火,這時候又被點燃了——又想去送死是嗎?我還給你做蛋糕吃,我真是有病!
“……達拉斯雖然死了,但他背後的那個人,始終不知道是誰……這次還來了兩個改造人,而且要比之前遇到的那個還要厲害……他們這是又開始行動了,他們一定有什麼特彆的目的……”
耳鳴聲再次響起,心裡的那團火,也越燒越旺。樸鬆民的聲音開始變得飄渺起來,可她又能分辨出每個字符的音軌,而且它們就像子彈一般,在不停地貫穿她的內心。芬格裡特攥緊研磨器的把手,她聽到自己的心,在一點一點破碎。
“……南瓜,我真得過去一趟了。湮滅派的事,確實馬虎不得……”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她。她被氣得發抖,她被氣得發瘋,她被氣得渾身冰冷。
“你敢出去一個試試!”她又恨又怨地盯向他的眼睛,“我說沒說過,守衛隊的事,從今後,再與你沒有任何關係!”她聽見自己那扭曲而尖銳的叫喊聲。潺潺的水聲瞬間變得柔弱不堪,她的聲音,在天地之間遠播,遠揚,頃刻間便把不遠處的樹林,震得搖搖晃晃。
眼睛有腫痛的感覺出現,裡麵酸酸的,辣辣的,她好像又要哭了。
樸鬆民先是愣住,然後又慌了神,他忙問:“南瓜,你咋了……”說著,他便伸出手,欲抓住她的手。
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那種壓抑感覺再次噴湧而出,她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你就是想死是嗎?對於你來說,我什麼都不是,我隻不過是你想起來會搭理一下、想不起來就丟在一旁不管的玩物是嗎?樸鬆民!你不是情商低,而是壓根沒把我放在心上!嗬嗬,你真會裝,裝老實,裝傻,裝天真,其實你比安格斯都渣!我可真倒黴,我居然被他騙得如此徹底……天呐,他在表白的時候還跟我說——以後什麼都聽我的……這才剛剛過了一個多月,他就暴露出他的本性了……行,你這麼想死的話,那我就滿足你!分手!從此以後,我再也不管你了!
於是乎,研磨機被她甩了出去;於是乎,樸鬆民的手也被她打落了。
“彆碰我!”她大吼,“滾!你給我滾!”
無事乎,眼淚就徹底下來了。她蹲坐在地上,抱住自己的雙腿,嚎啕大哭。
我就是個倒黴蛋……安格斯再怎麼渣,也不會如此視母親於無物……我就是個倒黴蛋……我就是個天生沒人愛的角色……我就不應該對任何人動情,沒遇見他之前,至少我不會這麼難過……該,芬格裡特,你真該!被人救了一下,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就直接把心給交出去了!這個世界上就壓根不存在什麼一心一意的男人……他就是耍你玩呢!他為了能成為英雄,是什麼都可以拋棄的存在!你就不應該上他的當!樸鬆民,你個王八蛋,去死吧!
這時,樸鬆民也蹲下了。他一臉驚慌,一臉心疼,還一臉不知所措。他想碰她卻又不敢,他想說話卻又不知如何勸慰,他又露出傻像了。
可她喜歡的,不正是他這副傻子模樣嗎?滿眼都是她,滿心也全都是她;她哭了,他比誰都著急;她笑了,他比她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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