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雲朵在天上閒逛,金黃的太陽在空中盤旋。因為無聊,她來到了小區內的中央公園。秋櫻灑下一片橙,或抱著孩子,或推著孩子的母親,在醉人的青草間,漫步徜徉。孩童都是天真可愛的,他們洋溢著幸福的樣子,或在嬰兒車裡,或在母親的懷抱中,感知著這個新鮮的世界。
她經過他們,她滿是羨慕。她很想要個孩子。可一旦回想起萊內森那些拒絕的話語,她的心,便再次沉了下去。他根本不想要孩子。無論他說得多麼天花亂墜,她還是品味出了其中的真實意味——他就是不想要。
什麼幼時的遭遇,令他對未來充滿恐慌;什麼他目前的能力不足,使他沒有信心照顧好她、照顧好孩子;什麼他工作太忙、時間緊湊、心緒狀態難以穩定,會影響寶寶的發育和健康之類的話,無非都是借口罷了。他就是不想要孩子,一是因為他自身不想要,二是因為她和諾克還沒有離婚——島上婚姻法規定,在婚姻存續期間誕生的孩子,不管是不是親生,孩子的指定父親都將是法律意義上的父親。
當然,這兩條原因都是來自伊萊絲的獨自猜測。
嬰兒在咿呀學語,還揮舞著雙手,在向周圍的風景和人,打著招呼。母親在一旁微笑,滿臉幸福。她甚是羨慕。她還蹲下和這名可愛的小男孩打了招呼。他朝她笑,他還想抓她胸前的那條寶石項鏈。孩子的母親阻止,孩子不樂意,露出委屈的表情。她將項鏈取下,讓孩子把玩了一會兒。孩子咯咯直笑,但隻把玩了片刻,他便對它失去了所有興趣。
項鏈回歸,嬰兒車走遠,她再次落寞,也再次孤寂。青草發出咯吱咯吱的輕響,她漫無目的地在上麵彷徨。微風輕撫過臉龐,又穿過她的秀發,使她感到一陣微涼。
還是想要孩子。有了孩子,她將不再無所事事,有了孩子,她也可以把思念他的所有情緒,全部放在孩子身上。
她停住腳步,仰望天空。
人們都說,每個孩子在出生前,都是一名小天使,他們趴在雲端,認真地為自己挑選父母。
那她的孩子呢?這會兒,會不會也在審視著她?
突然想和萊內森攤牌。突然想對他說: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想要個孩子。突然想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你不用擔心孩子的撫養問題,因為我會一個人照顧好他。忙你的吧,醫生,我不會給你添任何麻煩的。我就是想要孩子。
忽然心血來潮。她調出懸浮屏幕,然後找到了他,然後寫下了這樣一段文字——
萊內森,給我聽好,接下來我所說的每句話,都是真誠無比的。首先,我想要個自己的孩子,一個可愛漂亮、溫順乖巧的孩子。我自己做不來,我需要你的幫助。其次,我會儘快搞定諾克,然後讓你成為他合法的父親。最後,希望你不要拒絕我,因為我不想每天都生活在思念你的痛苦之中,你有工作要忙,可以暫時把我放到一邊,但我沒有,我也沒有你那樣狠心,我做不到不去想你,所以,答應我,給我一個寶寶。不許拒絕。從今天起,我將開始備孕。
手指點在發送按鈕上,她卻遲遲不敢點下去。因為她害怕拒絕,因為她害怕他又會像以前一樣,說些無關痛癢、一眼就能看破的謊言。
最終,她刪除了它們,然後發了一個笑臉,和一句不痛不癢的問候話語——在乾嘛呢?
消息很快回複。
他說:還能做什麼,工作唄。昨天忙了一晚上,剛睡醒。
她說:哦。這麼忙呀?
他說:是呀,剛睡醒就又要投入工作了。老婆,我有點累,想再休息一下。
這就是結束對話的意思了。伊萊絲的心,難免再次沉了下去。可是我還沒和你聊夠呀,而且我還有特彆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說呢。
“好的,那你休息吧。”她違心說道。
光標閃爍,平穩得就像某人的心跳,她盯著它,腦子一片空白。半晌,她將懸浮屏收回,再次踏上了麵前這條,毫無方向的道路。
走啊走,走啊走,腳下的影子開始縮成一團;走啊走,走啊走,陽光的溫度開始變得溫熱;走啊走,走啊走,她來到秋櫻散落的邊緣。這時,突然有人叫了她一聲——“這不是伊萊絲夫人嗎,還真是巧呢。”
她轉過頭,看見那位名叫費馬的偵探。他身邊依然跟著那個總是顯得驚慌失措的青年。但她記不起來他的名字了,她隻知道費馬對他的態度十分惡劣,而且還會打他。他們穿著製服,貌似是來公乾的。
費馬的眼神裡裹滿了濃稠的欲望,他正死死地盯著她看。
她想起上次的他,也是這般無禮。
她不舒服。這種感覺,好像她什麼都沒穿似的。她連忙避開他的目光,還將外套裹緊了一些。
“唔……你好……”她強裝鎮定地回應。隻她想逃離他那蛛網一樣的目光。
他靠了過來。她雖然沒去看他,但還是感受他渾身散發出的欲壑氣息。她仿佛是他的獵物,他將她完全罩在了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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