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燈光就像大火中的灰燼,在窗外的很遠處,搖曳墜落。他看著杯中酒,卻遲遲不肯下口,因為他一見到那鮮紅色的液體,就能馬上聯想到費馬剛剛在樓下時,把人撕成碎片的恐懼場景。那裡麵一共有五個人,全是瘋牛幫的成員。他們手裡還有槍。可費馬如入無人之境,並僅憑一己之力,便將他們儘數擊倒。接下來,是費馬單方麵的屠殺。一個人的腦袋被他扣進了牆內;一個人被他攔腰斬斷;一個人的頭顱被他生生拽了下來;一個人的身體,被他用槍,射成了馬蜂窩;還有一個人,被他撕成了碎片。費馬站在血流成河的燈影下,咧嘴狂歡。他殺人時,眼睛還冒出了紅光。
他絕對不是人類。三上恐懼地想,人類哪裡有這樣大的力氣?人類又如何能做到,殺個人就像撕張紙似的簡單?
“喝啊,想什麼呢?”坐在他對麵的費馬催促道。
費馬的眼神裡充滿了玩味的味道。三上知道,如果他不喝,那接下來的毒打,肯定避免不了。他咽咽喉頭,拚命壓製著心中的恐懼,然後將那杯酒,抵到了唇邊。他的手在發抖。酒水在杯子中搖曳,潑灑出血紅的色澤。他又聯想到那些噴湧的鮮血。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他連忙將酒杯放下,然後撐住桌麵,一陣狂喘。
費馬不悅道,“怎麼,不給麵子?”
“沒……我不敢……”三上戰戰兢兢地回應。
“那就給老子喝!”費馬一拳打在桌麵上,瞪眼道。
三上被嚇得一哆嗦。他連忙拿起酒杯,一飲而儘。他並沒有品嘗到甜美的滋味,而是嘗到了苦澀的味道,就像膽汁。
“哈哈,這才乖嘛。”費馬笑了,他像摸狗一樣摸摸三上的頭。
三上似乎聞到了血腥的味道。但他又不敢避讓。在費馬摸過他的頭後,他感覺自己渾身都麻了,就像過了電似的。
“費馬,能不能安靜一會兒?吵得我頭疼。”站在窗邊的安妮薇頭也不回地說。
費馬看向她,露出猥瑣的笑容,道,“頭疼?那還有彆的地方疼不?比如胸口啦,大腿啦,屁股啦什麼的。嘻嘻,我的按摩手法十分不錯呢,安妮薇,你要不要試試?”
安妮薇回過頭,用那隻未被長發遮掩住的眼睛瞪向他,“想死是嗎?”她咬著牙問。
“嘿,我的好妹妹,對我客氣一點好不?我可是剛剛救了你呢,”費馬繼續調戲她道,“你就是這麼對待救恩人的?我也沒要求你以身相許不是?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你這就受不了了?嘖嘖,妹妹,你這心眼,未免也太小了吧。”
“救我的人是哥哥,不是你。”安妮薇冷冷道,“你隻是幫了個忙而已,你千萬彆搞錯。”
費馬嘻嘻一笑,“可是沒我的話,你也不可能到這裡來吧?那幾個蠢貨的秘密據點,可是我發現的呢。嘖嘖,你看看這裡——”他指了指四周,“要什麼有什麼,床啊,桌子啊,被子啊,椅子啊,凳子啊,電啊,水啊,沙發啊,餐具啊,門啊,窗戶啊,物資啊,應有儘有,簡直就是個為你們量身打造的避難所。如果沒我的話,你能找到如此好的藏身處?所以,妹妹,你還是對我態度好一點吧。”
這裡是g區貧民窟,麥積山之上。這棟二層建築依山而建,以前是坐地佛的一個高山觀察點。瘋牛幫的人不知何時占據了這裡,並將其當成了他們的秘密藏身處。三個小時前,費馬帶著三上來到了這裡,然後進行了屠殺,然後將這裡占為己有。樓下的屍體和血汙都是三上處理的,他用了將近兩個小時,才把那些破碎的屍體埋進山裡。而安妮薇和那個大胖子,則是在半小時前到達這裡的。三上知道,這兩個人,不是人類,而是名為‘改造人’的怪物,他們正在被全島通緝。
安妮薇彆過頭去,不再理會費馬。她抱住胳膊,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
“害羞了呢,嘻嘻。”可是費馬非要繼續撩閒,他打量她幾眼,然後笑道,“嘖嘖,不得不說,安妮薇,你這身材是真好啊,前凸後翹的,我看得真癢癢,真想摸一把呢。嘖嘖,不過你太冷了,我不喜歡,你要是能多對我笑笑,我沒準還會愛上你的。咋樣,妹妹,跟哥哥笑一個唄?就當是報恩……”
然而話未說完,嗡的一聲,一把飛刀猛地旋了過來,快得就像子彈似的。費馬愣住,他的笑容消失。飛刀越過費馬的頭頂,插入牆麵,直沒刀柄。哢啦一聲,牆體出現裂紋。刀柄就像焊在上麵似的,巋然不動。那些龜裂的線條,看上去如同一張蛛網。而刀柄本身,則化成牆麵上一個巨大黑點。它就像隻正在等待獵物上鉤的蜘蛛般,獨自潛伏在陰影之中。
三上根本沒看清安妮薇的動作,他隻感覺她的手臂一晃,那把飛刀便被甩了出來。他愣住,接下來,巨大的恐懼感填滿了他的內心——怪物……他們都是怪物……我可千萬彆惹到他們……否則,我連怎麼死的都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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