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鐵椅中。
看來連續多日的監禁生活並沒有改變他太多,康納德依舊是那副腦滿腸肥、妄自尊大的狂悖形象——下吊的眼袋,圓鼓鼓的腮幫,肥厚的嘴唇,塞滿了民脂民膏的碩大身軀,以及那雙永遠閃爍著貪婪光芒的眼睛。
樸鬆民不禁回憶起他曾經的風光——康納德最喜歡開會與講話。電視上,廣播裡,電台中,做出高高在上的樣子,睥睨萬物,藐視一切,對所有人指指點點,對所有事挑挑揀揀。他把自己當成了皇帝,他將偵探公會當成了自己的私有財產。當然,他也確實是想當皇帝的——他意圖成為島上的第一位大統領,他欲圖將所有權力都歸於自己一身。不過現在,他的‘大統領’美夢已經徹底破滅——他的‘製勝聯盟’正在分崩離析,他的那些忠心下屬,也在紛紛倒戈。罪證無數,證言無數,證人無數,他已難逃法律的製裁。
五百私兵,隻是冰山一角。島辦公廳內部,以及偵探公會的各個核心部門,都被他安插了自己的羽翼。被抓捕人數眾多,直接或間接參與犯罪者,更是無數。
監督管理局監察室。樸鬆民、斯雷、斯隆正在審訊他。而安格斯、芬格裡特與其他人則在旁邊的觀察室中觀察。
“康納德,”斯雷把一份罪證重重拍在他麵前,“不要再心存幻想,你的‘聯盟’,已經徹底瓦解。沒有人能救你,除了你自己。這批東西,你到底運去了哪裡?”
斯雷指的是一批武器彈藥,包括自動步槍、火箭發射器、武裝悍馬及無人機若乾。全都是最新款式,足以武裝一支小型部隊。斯雷懷疑康納德將這批東西交給了湮滅派。
康納德冷哼一聲,閉上眼。看樣子,他打算頑抗到底。
斯雷冷冷盯著他道,“零口供的案子我又不是沒辦過。康納德,我這是在給你機會,你不要不知好歹。”
回應的依舊是一聲冷哼。不過這次,康納德倒是多說了一句話。他睜開眼,無比傲慢地看向斯雷,“機會?小子,毛長齊了嗎?還給我機會?你他媽也配!讓你主子親自來,老子從不聽狗吠!”
斯雷正色道,“倒賣軍火,與邪惡組織勾結,如果造成嚴重後果,日照台是可以對你進行流放的!你這是妥妥的反人類罪行!康納德,老實交代,彆再做無謂的抵抗!”
“流放?你他媽當我是三歲小孩呢?想嚇唬我,你還嫩點。”康納德冷笑兩聲,又嘲諷道,“斯雷·布林頓,給人當狗的滋味是不是比當少爺的滋味要好啊?嗬嗬,你一個豪門家的小少爺,居然也會給彆人當狗。如果你爸爸泉下有知,會不會從墳裡跳出來,給你兩巴掌呢?”他玩味地看了看他,又嘻嘻笑道,“啊,對了,我想起來了,不用你爸爸打你,因為啊,已經有人替他打過你了——就是卡奈家的那位千金對吧?哈哈,斯雷·布林頓,被人當眾羞辱的滋味一定很好受吧?嘖嘖,斯雷·布林頓,能不能告訴我一下,你當初被人打的時候,是什麼感覺?是憤怒,不甘,還是開心?嘖嘖,估計你是開心,因為呀,被主人當眾教訓,在奴隸看來,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呢。”
斯雷一臉憤怒。
這時,監察室的正門被人推開。安格斯出現在門前。
“斯雷,退下。”他命令道。
“是,大人。”斯雷退後幾步。他的臉色很是不好。
“你真的很沒禮貌,康納德閣下。”安格斯轉向康納德,道,“以侮辱彆人為樂,是很低級的行為。以你的身份來說,你不該這樣。”
康納德瞥他一眼,繼續嘲諷道,“呦嗬,主子來了,小狗就不叫了。”
斯雷怒目而視。
“怎麼,還想繼續叫?”康納德咧開他那肥厚的嘴唇,“汪汪?汪汪?哈哈,狗仗人勢是嗎?不過,小子,你的牙,不夠尖,也不夠利,所以你根本咬不到我。”他頓了一頓,又道,“小子,記住,能咬人的老狗,是不會這麼叫的。它會叫得軟綿綿,它會叫得很有禮貌。嘻嘻,就像——”他看了安格斯一眼,“某些人一樣。”
“康納德,我警告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否則,彆怪我對你不客氣!”斯雷上前一步,指著他的鼻子狠狠地說。
“想打我呀,那就來。”康納德挑釁般說道。
斯隆轟地一聲站起身,像座鐵塔似的死盯住康納德的臉。
“哎呦,啞巴也想咬人了呢!”康納德無所畏懼地大笑,“你也想動手是嗎?”
“斯雷,斯隆,坐下。”安格斯抬手表示。二人壓著怒火,坐回原位。
“康納德,這是日照台剛剛簽發的文件,你可以先看看。”安格斯調出一份文件,顯示在康納德麵前。是《刑事法案特彆補充條款》,樸鬆民在審訊之前剛剛了解過。
裡麵的內容大概如下——
為應對近期出現的各種新型犯罪,日照台簽署以下法案。現增加幾種反人類罪的適應範圍:有製造、運輸、研究反人類武器行為或實驗的;幫助反人類反社會組織實施犯罪,並造成嚴重後果的;嚴重侵害公眾利益,違背基本道德,違背公序良俗,並已經實施犯罪的;蓄意破壞民主,使天照島陷入戰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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