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練聲夜夜不止,日日不休,瘋牛的老巢完全變成了軍營。除去老弱病殘和吸毒者,二百餘名弟兄均化身為聽話的士兵。包括叔叔在內。拜蘭站在彆墅的一樓的窗口前,看著他們集訓的身影。他們就像一條蜿蜒的小河,在院落內進行著匍匐運動。泥沙,鐵絲網,障礙物已經堆滿了他們的訓練場地;簡易鐵皮房被拆除了大部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頂頂灰綠色的帳篷;除此之外,在大院的正後方,還新建了一座長一千米,寬五百米的射擊靶場。
瘋牛幫的活動似乎隻剩下了訓練,幾個分區的嫡係小弟統統被招了回來,瘋牛幫的大部分生意,也全都被l的人接管。但是賬戶,他卻沒動。每天晚上,帕莉還會把當天的收益,拿給瘋牛看。不過收益是逐天遞減的,因為l把的瘋牛最賺錢的販毒生意,直接停掉了。
“主不喜歡這個。”某天,戴著麵具的l對瘋牛說,“無論是吸毒還是販毒,都是對主的褻瀆。他們同罪。瘋牛,我這是在幫你減輕罪孽。”
瘋牛哪裡敢不同意?他隻能唯唯諾諾地表示順從。
昨天晚上,這支部隊出動過一次,貌似獲得了一場很大的勝利,他們還帶回了一些新人,十名左右。可是瘋牛的臉上,察覺不出一絲獲勝的感覺,他表現得就像吃了敗仗一般。據叔叔說,大哥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他苦心經營多年的製毒基地,被燒毀了。十幾噸的原料和數不勝數的貨品,都化成了灰燼。
“為什麼不搬出來呢?為什麼不搬出來呢?當時還是有時間的吧……”昨天夜裡,拜蘭無意間聽到瘋牛的自言自語,“那可都是錢啊……換成錢不好嗎?換成錢不行嗎?為什麼非要這樣?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是一陣下樓的聲音打斷了拜蘭的回憶。他連忙低頭,繼續拖地。他還是仆人,不過不再是瘋牛的仆人,而是那個名為安妮薇的美豔可怕女子的仆人。安妮薇從來不和他說話,也從來不正眼瞧他,就算有什麼需求,也是由帕莉傳達。安妮薇愛乾淨,所以彆墅裡的衛生,他是每天都要做上兩遍的——上午一遍,下午一遍,然後,就到了晚上。
女仆裙在他麵前經過,還有一雙黑色的女士皮鞋。原來是帕莉從三樓下來了。拜蘭根本不敢看她,因為隻要她一出現,他就能想起那天,她劈死老鷹的恐怖場景。他的心,不自覺地揪在一起。她去了另外一側,放置杯盤的聲音響起。拜蘭更用力地擦拭起地板。
“這裡,臟了,彆讓小姐看見。小姐不喜歡,小姐今天很不高興。”帕莉突然說,語調依舊冰冷生硬,就像某根發出沉悶低音的琴弦。她再次動身,向正門而去。
“我這就弄……”拜蘭連忙回應。他放下拖布,走了過去。櫥櫃的玻璃上有塊很小的汙漬,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他旋身去了雜物間,拿出一塊抹布,然後沾了點水,走了回去。他開始清理汙漬,他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因為他害怕帕莉會因此發怒。
門被推開,口號聲跟著陽光一同傾瀉進來,形成一道梯形的光影。帕莉裙子的邊緣變得金燦燦的,宛如蒙上了一層金紗。她腳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好像把整座客廳都籠罩了進去。
“一,二,一。一,二,一。跑步,走!”瘋牛的呼喊聲隱約傳來。
帕莉突然鞠了一躬,然後對門外說道,“小姐身體不舒服,她不想見你。”
“怎麼?親哥哥也不見?”一個帶著戲謔意味的男人聲響起,“安妮薇,安妮薇?你的好哥哥來看你了,怎麼也不來迎接一下呢?”
隨著視野的恢複,拜蘭看到兩名男子。左邊,是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正一臉猥瑣笑著,同時看向樓梯的入口;右側,則是名年輕人,青春痘在他臉上潑灑出彆致的風景,他似乎在抖,似乎很是害怕,他表現得極為卑微怯懦。
“費馬頭領,”帕莉冷冷地說,“請您自重。小姐是不會見您的。”
費馬沒理她,直接向裡麵闖,然後繼續叫道,“妹妹?妹妹?住了大彆墅怎麼也不告訴哥哥一聲?哥哥好過來給你暖床呀。好久不見,不管是我,還是我的弟弟,都十分想念你呢。”
帕莉做出伸手阻攔的姿勢,可費馬輕輕一推,就把她推到了一邊去了。帕莉踉蹌幾步,差點摔倒。同時還有某種東西被踩碎的聲音響起,一共四聲。接著,拜蘭看到,帕莉前方的四塊瓷磚,全都出現了碎裂的痕跡。
那裡的地板,是不是早就出問題了……她才多重?怎麼還踩裂了?
帕莉眼中出現憤怒的神色。
接著,眼前一閃,帕莉就像團魅影似猛衝上前。她掄起巴掌,照著費馬的太陽穴就是一擊。可費馬略一抬手,就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腕。
費馬嘻嘻笑道,“哎呦呦,你怎麼也瞪我呢?女孩子,應該溫柔一點才是,要不然,你會嫁不出去的。”
“放開我。”帕莉說。
“就不。”費馬像個無賴似的說。他舔了舔嘴唇,“要不,親哥哥一口,哥哥就放了你。”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