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瑣碎而繁瑣。經過排查、詢問、監控視頻調取、行車記錄還原、審訊等一係列工作後，昆迪·卡特在那一年的行為被模擬了個大概。新證據還在不斷增加中，這已是嫌疑人被捕的第三天。時間要做排序，事件需要整理，幸虧迪倫做了一套大數據篩選模型，否則他們連這張最基本的‘犯罪嫌疑人生活行為圖譜’都得不到。
關鍵節點被判定為嫌疑人確診躁鬱症前後。相關的證言證據都表明，他在那個時間段的變化很大。為了獲得更有效的信息，他們決定前往r區精神衛生中心，進行深入了解。
他們見到院長，說出此行的目的——他們需要向昆迪·卡特的主治醫生，詢問相關情況。
“辛普森醫生已經過世了。”但院長戴瑞恩卻告訴他們，“如果記錄無誤的話，這應該是他臨退休前，最後接待的一個病人。成田醫生則正在休年假。但我估計他知道的並不多，因為他是後接手的。”
沒辦法，他們隻能按照流程，先調取嫌疑人的就診記錄與病曆進行分析。是一個名叫溫妮·普爾的護士幫他們查詢到的信息。相關記錄並無異常之處，都是尋醫問藥的那檔子事。
“你好，這個助手護士吉娜·羅宛，能否讓她過來一下？”斯雷在看了一會兒資料後禮貌問道。
“她早不在這裡乾了。”溫妮·普爾回答。
斯雷略顯急切，“去哪裡了？有她的聯係方式嗎？”
溫妮搖搖頭，“這裡的護士都是勞務派遣人員，沒有編製的。合同到期了她就走了，我也不認識她。我是半年前來的。再有一個月，我也要走了。”說罷，她便繼續忙工作去了。她的態度不是特彆友好，她說話冷冰冰的，還不喜歡看人。
斯雷皺起眉，繼續看起資料。他似乎是想從其他地方找出突破點。
“麻煩幫我聯係下成田新太醫生，謝謝，就說偵探公會有重要的事向他問詢。”他對護士說。
護士打起電話。電子屏幕上還顯示著昆迪·卡特的資料。
消毒水的味道不斷刺激著阿德的鼻息，他隻覺得這個空曠、蕭條、沉寂、昏暗的空間窒息無比，他很想出去透透風。外麵明明陽光普照，可在精神衛生中心大樓內，卻察覺不出一點溫暖的氣息。時不時還有類似鬼魂哭泣一般的聲音從那條幽深的走廊中傳出。他看向走廊的儘頭。鐵柵欄，烙刻在地上的斑斕影子，還有厚厚的玻璃窗，以及那被阻斷在外麵的晦暗陽光。就像某部恐怖電影中的場景似的，他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突然，喀喇一聲，一扇鐵門被推開的聲音響起。一個長長的影子出現在了走廊儘頭。它的頭很大，肩膀卻又很窄。它在徐步向前。鐵欄杆的投影映射在它的頭頂，宛若兩隻惡魔的犄角。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噠，噠，噠，如同平緩的鐘表。然後是一聲十分清晰的怪叫，就像某種動物臨死前的悲鳴。
阿德不禁打了一個哆嗦。他寒毛直豎，他頭皮發麻。
直到那個影子的主人，從走廊儘頭拐出來，所有的恐懼才逐漸散去。原來是名剛剛結束診治的醫生，還是個帥哥。修長的身材，姣好的外貌，挺碩的身姿，穩健的步伐。
鐵門被關閉的聲音傳來，刺耳又喧嘩，接著，一名護士出現，是個有些矮的姑娘。她眼睛大大的，皮膚也很好，雖然稱不上漂亮，但也算得上可愛。
“都子，晚餐之前再給他打一針。”那名醫生交代，“在此之前，彆讓他進水進食，否則會影響藥效。”
名為都子的護士點頭，嗯了一聲。
他們走了出來，他們經過前台。
“這不是樸先生和布林頓先生嗎？”醫生在阿德等人麵前站住，並微笑著打起招呼，“怎麼，又有吸食d係列的嫌疑人被送過來了？你們還真是辛苦呢。”
樸鬆民微微點頭示意。
斯雷看向他，然後問，“吉娜·羅宛，你有這個人的聯係方式嗎？”
醫生愣了一下，“誰？”
“三年前在這裡工作過的一名護士。”
“吉娜·羅宛……啊，我想起來了，是那個有點毛手毛腳的姑娘。怎麼了，長官，她是犯什麼事了嗎？”
“你有她的聯係方式嗎？”
醫生搖搖頭，“沒有。我和她不怎麼熟。我剛來這裡一個月，她就調走了。不過她所屬的派遣公會我倒是還記得，是‘開普賽勞務派遣’。他們應該知道她的聯係方式。我們這裡早就不同他們合作了，因為他們不守信用，對自己的員工也過於苛刻。”
“‘開普賽勞務派遣’……行，謝謝你。”斯雷調出懸浮屏，在守衛隊群組內給斯隆下了一條命令——找出吉娜·羅宛這個人的所在，並詢問出昆迪·卡特確診當天的所有細節。
醫生略顯疑惑，他看看斯雷，又回頭看看護士溫妮。護士側過頭，就像在鬨彆扭似的躲開醫生的視線。
“成田新太醫生接電話了嗎？”斯雷向護士溫妮問。
“關機了，”護士溫妮回答，“聯係不上。”
“人在哪裡，你知道嗎？”
“我怎麼知道……”護士略顯不耐煩地說。
醫生插口道，“他去旅行了——騎車旅行，環島遊。在這期間，他不會同任何人聯係的。他是想徹底放鬆。長官，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成田醫生這個人我還是比較了解的，他絕不會做出任何出格的事，他是個特彆樸實的人。”
斯雷籲了口氣道，“我們隻是想同他了解一些情況。他沒出事。行，那就不打擾了。”他看向阿德等人，“咱們走吧。”
阿德等人轉身離開。
這時，身後傳來醫生的說話聲——
“咦？溫妮，這不是卡特組長嗎？他怎麼了？是又過來開藥了嗎？唉，上次不是告訴過他了嘛，不能把藥當飯吃。是藥三分毒，他怎麼不聽勸呢？這次又給他開了幾盒？”
聽聞此言，斯雷連忙停住腳步，然後回身問道，“醫生，你診療過這個病人？”
醫生有些懵，“也不算診療，就是幫了成田醫生一個小忙。長官，怎麼了？”
“方便跟我們談談病人的情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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