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數據和藥品配方我們可以帶走一份嗎?”斯雷用商量的語氣問。
“當然可以。”院長說,“不過希望二位不要泄密,因為我們院還指望這個抑製劑創造營收呢。”他無奈地笑了笑,“邊緣部門,再沒什麼獎金,我可就真留不住什麼人了。”
這倒是句實話。有錢人就算出了毒品成癮與精神問題,也不會來這裡就醫。公司醫院,無論是師資也好,還是治療效果也罷,都屬於行業頂尖的存在。樸鬆民還記得幾年前的一則新聞——埃莉諾教授研發出了一種特效抑製劑,其針對d係列的抑製作用,高達百分之六十五左右。但它的價格實在太過離譜,一支靶向藥的價格就要五角源幣左右,短短一個療程下來,半套房也就沒了。精神衛生中心救治的大多數病人,是以生活在城區內的普通島民為主的,其治療費用的半額,也能用島辦公廳主導的‘社會醫療保險’報銷。
“院長放心便是,我們隻是為了查案。”斯雷說,然後又觀察了下成田新太的實驗間。樸鬆民也跟著看了過去——桌麵很整潔,很乾淨,一塵不染,光潔無比,就像剛剛被打掃過似的。不過這也十分正常——畢竟此處是無菌環境。實驗間內沒有抽屜,沒有櫃子,連個能藏東西的小盒子都不存在。所以這裡要是有那款毒藥,他們很快就能找到。
他們沒有找到。
斯雷調出懸浮屏,和某人發起了信息。
樸鬆民心想:或許有關成田新太的消息,不是從這裡流出去的……他家裡都能找到毒藥和湮滅派相關的東西,可這裡卻沒有……如此值得留下線索的地方卻沒有線索……如果我是他們,一定在這裡大搞特搞,非把此處弄成毒藥研製的第一現場不可。
這時,護士溫妮回來了,她將打印好的出入記錄遞給斯雷。
幾名醫生的進出頻次基本一致,都是每半年才有一兩次,而且兩兩成對,從不存在單獨進入的情況,
“溫妮,把實驗數據和藥品配方也複製一份——抑製劑的,二位長官要用。”
“好的。”溫妮再次離開。
這次她回來得很快。資料遞交,斯雷簡略看了一眼,然後便準備離開了。
“行,院長,那我們就先走了。如果有什麼特彆的發現,記得及時通知我們。”他對院長說。
院長表示,“一定,一定。”
他們原路返回。走出實驗室,脫下防護服,再次被殺菌消毒,然後重回那條如同鋪滿寒冰的通道。腳步聲在空蕩的環境中回旋,白色的吐息在他們麵前回蕩,顯得清冷而寂寥。閘門打開的那一刹,溫暖的氣息撲麵而來,還有亮得刺眼的陽光。
院長目送他們離開。
……
“接下來我要說的事,你跟任何人都不要講,尤其是大小姐。”剛進車內,斯雷便十分嚴肅地說道。
“怎麼,你懷疑這裡有問題?”樸鬆民看向車窗外,那棟陳舊而陰森的建築。
“你先答應我。”
“行,我答應你。”
“開車。”
樸鬆民啟動引擎。
“我懷疑萊內森有問題。”斯雷說,“但不是推導,而是猜測。實驗室是在他的主導下建立起來的——這是迪倫剛剛調查清楚的。可院長並沒有說實話,他還有故意混淆之嫌。”
“就因為這個?他或許是為了方便工作呢?”
“這種實驗室很貴。按常理來講,衛生署根本不可能批。源物語大學規格的,哪裡是一個分區精神衛生中心能建立起來的東西?迪倫還告訴我,他們撥款資金的數目也不對——衛生署隻批給他們九十源幣,而這種實驗室,最起碼得花費二百以上——還是中低規格的配置。所以,不夠的部分是誰掏的錢?總不能是院長補的吧?你看他像那種人嗎?就算他是,這一百一十源幣的差額,也不是小數吧?他一個年薪隻有九源幣的院長,能拿得出來?如果他真能拿得出來,那都不用咱們懷疑,監督管理局第二天就得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