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雷已在電子屏幕上展開環島遊項目的行進路線圖，接著，他又在幾處關鍵節點標記上了紅點——大部分是各區的舊碼頭，還有一些廢棄的了望塔。
“各位大人，這是我與霍頓課長共同研究出的安保計劃。”斯雷說，“取名為‘哨兵’。此方案可以做到全程覆蓋，寸目不離，一旦有突發狀況發生，我們便能迅速趕往現場，並及時通知特戰隊進行支援。各位大人請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將是我們‘守望’的幾處關鍵節點……”
“等等，”赫拉迪舉手打斷了他，“開普塞的私人項目，憑什麼讓島辦公廳和偵探公會買單？”他轉向安格斯，“這合理嗎？”他滿臉質疑，也帶著些許的憤怒與不滿，“如此浪費島民的貢金，隻為了換取他一句‘同意’？”他又轉向霍拉德，“總監大人，你怎麼能答應如此無理的要求？他賺錢，咱們陪綁，這算什麼事？他這待遇，未免也太好了吧？”
“相關計劃是我讓斯雷規劃的，”安格斯沉著臉道，“與開普塞無關。開普塞有自己的安保措施——他說他雇用了公司的無人機全程伴飛。”
“那你出什麼安保計劃？”赫拉迪針鋒相對地問，“是貢金庫的錢沒地方花了，還是你所謂的‘大局’必須讓你這麼做？安格斯，花的不是你自己的錢，所以不肉疼對嗎？”
“你能不能先把計劃聽完再胡亂發表意見？”安格斯皺眉道，“還有，你這樣禮貌嗎？斯雷和霍頓忙了一整天才製定出這個計劃，結果他還沒彙報完呢，你就開始說三道四……尊重下彆人的工作成果行嗎？”
“禮貌？禮貌就是拿著島民的貢金肆意揮霍是嗎？禮貌就是不把島民的錢當錢是嗎？”赫拉迪提高了嗓門，“這事我不同意！這錢也不能由貢金庫出！你如果堅持要做，那相關的車馬費，就由你來承擔吧！”
“我什麼時候說要動貢金庫的錢了？赫拉迪，你能不能彆總是情緒化？五十多歲的人了，你怎麼還整年輕氣盛那出？你當自己還是二十出頭的愣頭青呢？”
“不合理的事情我就要反對！我也不可能像你那些狗腿子一樣，隻會溜須拍馬、曲意逢迎！安格斯，你第一天認識我？”
“還想吵是嗎？沒完了是嗎？”
“是你想吵，而不是我！”赫拉迪氣憤地指向計劃圖，“你告訴我，這是什麼？這根本不是什麼狗屁安保計劃，而是你無視現實、任性妄為、肆無忌憚、一拍腦袋就敢做出決斷的蠢行！”
安格斯也火了，“還我一拍腦袋？還我任性妄為、肆無忌憚？赫拉迪，你知不知道這艘船上有多少人？你又知不知道它一旦出了事，將會是怎樣的結果？你以為我想幫他處理這堆爛事兒是嗎？你以為我可喜歡他，可愛他了是嗎？”
霍拉迪憤然離席，“不好意思，這場會我不參加了。”他看向霍拉德，“總監大人，你可以製定你的計劃，你也可以為了你的‘轉正’而聽這個沒腦子的大人的話。但，我要告訴你，這件事不是由你倆就能決定的！這事必須經過議會與日照台的同意！”
斯雷連忙擋住他的去路。
“怎麼，你還想綁了我不成？”
斯雷連忙後退一步，恭敬道，“屬下不敢。”
“讓開！”
“大人，能否聽我多說兩句？”
赫拉迪冷哼，“還聽你說什麼？還有什麼可說的？你無非就是想幫咱們敬愛的次輔大人圓謊罷了。既然是謊言，我還聽什麼呢？”
“大人可知‘環島遊’的持續時間將有多久？”
“我不想知道，也沒興趣知道。”
“那大人可知‘處女號’會在何處停留，又會在何處起航？而它每次停靠的時間又會有多久？”
“我不想知道，他開普塞的東西，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大人，‘環島遊’項目不同以往的任何旅行項目，它也不僅僅是沿著海岸線走上一圈這樣簡單的事情……它名為‘方舟回響：創世之旅’……”
“你到底想說什麼？它就算叫‘末日回響’也同我沒什麼關係吧？”
“但同幾千島民有關……大人，如果它隻是一場簡單的繞島航行，我們肯定不會設計安保方案的，但它不是……它的整個行程足足有三十二天之久，還不單單是航行，而是會在某些無人區、邊際島嶼逗留上兩三天……比如‘靜默綠洲’……n區那片著名的人工森林，朗稀湖的發源地，比如‘蔚藍維生’，島上最大的合成糧實驗地，還比如‘了望島’……也就是曾經的，作為天照島邊界的那個島嶼……那裡曾經是戰爭的前線，那裡還留存著戰爭的痕跡……‘環島遊’進行到第三階段，也就是第二十一到第二十八天的時候，這幾千的旅客便會在那裡停留，然後進行所謂的‘文明回溯’模擬生存體驗……開普塞專門在‘了望島’中心開辟了一處模擬廢土區……其模仿的，正是島外世界的最真實惡劣環境——核輻射後的環境，廢墟場景與模擬的輻射塵，還有惡劣的模擬天氣等等……形式則是八人一組……在‘生存專家’的指導下，完成一場麵向公眾直播的，以七天為期的生存挑戰……大人，您也知道瘋牛目前就在海上……我是說如果……如果他趁此機會前往‘了望島’，將那些民眾綁架呢？而我們又沒有任何準備……那結果……大人，那座島嶼本身就很閉塞，再加上山高樹多，而他們又會處於分散狀態……所以……”
赫拉迪似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回頭看向安格斯，質問道，“這項目是誰審核通過的？你沒審嗎？這種事你也敢答應？”
“兄弟，他壓根沒通知我們，他直接找的源……公司……你以為我不頭大？得知消息那天，我都想直接把他的項目停掉……”
“那就停啊，還等什麼？先不說瘋牛會不會綁票，就那個模擬生存，就有很大隱患吧？”
“可公司已經為他背書了，還是源先生親簽的同意令……而有關模擬生存的直播，則是來自公司的企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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