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有多久沒安穩地睡過,她究竟經曆過什麼。
“沒…………”
我努力組織語言,卻發現說什麼都無法撫慰到她。而漁子霏早已哭成淚人,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除了漁子霏,大廳外還有兩人,也同是被沒落人帶走的人——肖嘉敏、鄭丹丹。唯獨易天沒有回來。
鄭丹丹還是之前那般模樣,看上去有些智力障礙卻能維持基本生活水平的樣子;肖嘉敏比另外兩人顯得要更淒慘一些,眼神無光、蓬頭垢臉、衣衫不整,像從垃圾堆裡爬出來一樣,而且左手搭著右臂,明顯是一種防禦姿態。回到熟悉的地方,見到熟悉的人,她卻像進入另一個狼窩似的,時刻提防著每一個人。
從漁子霏出現時就響起的連綿驚訝聲休止,大家如我般如夢初醒,紛紛回過神來。有幾人想把剛回來的肖嘉敏和鄭丹丹請到人群中間,但兩人都表現出抗拒,特彆是對男生的抗拒。儘管如此,兩人還是過來了。
我扶漁子霏坐下,擔心杜萊優會生氣,我隻握住漁子霏的手,不敢再有其他親昵的動作。漁子霏還在抽泣,像隻受傷的小鹿般楚楚可憐,一想到她們三位女生可能都會遭遇的事情,我氣得快把後牙槽咬碎。
鄺秀婷用極致輕柔的聲音問回來的三人:“怎麼回事,你們怎麼…………回來了?”
語氣沒問題,就是問的話很容易產生歧義,就好像在說你們不應該回來一樣。
漁子霏抽泣,鄭丹丹冷漠,肖嘉敏默不作聲。尷尬的沉默。
杜萊優見此情形,沒有急著詢問,拿著水和食物過來,先給漁子霏。全程沒有正眼看過我,我感覺到一股肅殺之氣,渾身不寒而栗。派發完食物和水,杜萊優坐到我旁邊,翹起二郎腿,雙手搭在膝蓋上,像在跟我示威。此刻,我更是如坐針氈。
回來的三人沒有抗拒食物和水,都在狼吞虎咽,難以想象不到兩天的時間裡她們究竟經曆了什麼。填飽完肚子,三人的表情明顯放鬆了不少,此情此景,讓我想起鄺秀婷和覃達聰他倆從yga實驗基地回來後的樣子。
這時,杜萊優才開始開口問道:“你們有遇見黃世海嗎?”
除了鄭丹丹,都在點頭。
“是他給你們指路回來的?”
依然是兩人點頭。
“你們是在外來人和外來人之間的衝突中逃出來的?”
點頭,還是點頭。
杜萊優這種隻有“是”與“否”的詢問方式,無任何一句廢話,簡單高效且都一擊即中,她的思維敏銳程度和聯想能力可謂非常之高。儘管她們沒有開口,我們依然能在腦海中腦補到她們的逃脫過程。大概和鄭丹丹前一次逃脫如出一轍,她們是在信奉者和沒落人的戰鬥中乘隙而逃,鄭丹丹曾回來過一次,她們不認路但大方向總不會錯,又湊巧在森林中遇見從一飯逃走的黃世海和妙,在黃世海的幫助下,她們因而得以重新出現在大家麵前。
事情的關鍵在於,她們逃脫之前經曆過什麼,為何每個人都一副神色凝重的樣子,易天又為何沒跟著一同回來,不過現在也唯有等她們自願開口了。
先打破這片沉默的是肖嘉敏,她說:“外來人很快會再次到來,你們做好應對策略沒有?若有抱有幻想的,放棄吧,外來人根本不把我們當人。”
她們三個還不知道在她們被帶離學校之後集體分成了好幾個派彆,這些天一直在進行派彆鬥爭,關於如何應對至今都沒達成共識,方才還在討論著呢。
漁子霏這會已經平複下來,也說:“在外來人的統治下,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都不會得到安穩。”
孫毅傑不耐煩地說道:“外來人是什麼德行我們很清楚,先不管這些,說說易天怎麼沒跟你們一起回來,現在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
提到易天,肖嘉敏突然情緒激動,大吼:“彆提這個人。”一副要與某人乾一架的表情,嚇在場的人一跳。
杜萊優隔著我問漁子霏:“能和大家說說你們的經曆嗎?”
漁子霏點頭,然後眼睛定定地看著前方不動,似在回憶,片刻後,她才緩緩開口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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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學校後,他們被蒙住眼睛在森林裡走了有半天路程,當眼罩被揭開,已是身處一堆平房建築之中。
這些平房建築多被植被侵蝕,長滿了藤蔓和不知名的紫色花朵,出現倒塌和破損,幾棟還算完好的平房有被人為打理過的痕跡,裡麵住著人,這裡便是沒落人的駐地。
外來人將女生和男生分開,女生在被帶往關押地的途中,留意到一棵三米高的樹上吊著一個人,一個早已曬乾死了有些時日的人。隨後看見外來人把「語」的雙手捆綁起來,也準備將其吊在樹上,屍體的旁邊。女生知道,這是對瘦削外來人(信奉者)的一種警示以及示威行為。
女生最終被帶到一棟帶護院的平房裡麵,關在其中一個帶廁所無任何家具的房間裡。在這個房間內,她們見到先前被捉的四名女生,一個個和鄭丹丹一樣,似瘋又不完全瘋,頭發淩亂,衣不蔽體,且都大著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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