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學生的角度來看會覺得學校掩蓋消息的行為真黑暗,但從另一種角度來看,這是對左千子的一種保護。
大範圍的輿論消停了,小範圍的輿論還在繼續。專業班的部分人將陳曉雲慘死的責任歸咎於左千子,差點也把左千子往死路上逼。
我對此感到無比憤怒。陳曉雲生前,左千子受她脅迫,陳曉雲死後,左千子被人們道德綁架,世上還有比這更無理的事情嗎。作為當初勸她接受愛意的我對此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為把左千子從深淵泥潭中拖上來,我找到杜萊優商量。
杜萊優說要用輿論覆蓋輿論,叫我向鄭丹丹公開表白,製造吸引人的熱點話題。當時,鄭丹丹的同校男友嫌鄭丹丹過於保守,出軌了另一女生,鄭丹丹正想著怎麼報複前男友,如果我和她演一場戲,她完成複仇,我把左千子拯救出來,一舉兩得。我當即認可計劃並找來漁子霏幫我和鄭丹丹牽線。漁子霏初時沒有同意,她說傷害自己拯救他人根本不算什麼計謀。最後擰不過我,她才勉強同意。
鄭丹丹聽到我的想法,很爽快地答應了,還說可以同意我的表白,過後再和平分手,不傷害我的顏麵。我拒絕了,但在那刻,我對大大咧咧的鄭丹丹有了不少的好感。
按計劃,杜萊優幫我組織了一場專業班的聚會,在聚會上我手捧鮮花和鄭丹丹演了一場戲給大家看。經常躲在暗處性格怪異的我突然鼓起勇氣向四大美女之一的鄭丹丹表白,這是足以轟動全場的爆炸性事件。
事件的熱度持續有一個星期,這一段時間大家徹底“忘記”了左千子的事情,而鄭丹丹的出軌男友聽聞消息後更是氣急敗壞地懇求和鄭丹丹複合,又幫忙製造了另一個熱點話題。
而我,這一個星期過得並不怎麼好,不是因為人們的言論,是因為杜萊優要我用幾天的時間趕出一遍參賽文章出來,她要我參加校征文比賽。
也不曉得是我的文筆好,還是杜萊優指點得好,寫的一篇詩歌獲獎了,校一等獎,大學城三等獎。一時之間,我的形象質的提升,甚至有風流才子的稱謂。
不過一切的一切最終都歸於平靜,人們隻會記得左千子身體某個部位是什麼顏色,隻會記得我曾經向鄭丹丹表白過,隻言片語的流傳,僅此而已。
另一男生附和道:“好歹姿色還在,這盤接了不虧。”
回過神來的我在心裡“嘖”了一聲,然後說道:“什麼被糟蹋了,不要亂說。”
又一男生說:“肯定被外來人糟蹋了。不然專抓女生乾嘛。”
我臉色一沉,正準備開罵,這時漁子霏從小房間裡出來,把圍看熱鬨的人都哄走了。我也準備走,漁子霏叫住了我,說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研究研究。
杜萊優幫我重新包紮傷口的期間,我把偶遇鄭丹丹和陳建斌之死兩件事的來龍去脈給她詳細地講了一遍。一如既往,她對這些不大感興趣。
其他人則恰巧相反,像熱鍋上的螞蟻,凡涉及到鄭丹丹或錢建峰的話題都會在他們之間來回傳遞,並逐漸變了味。
鄭丹丹的回歸代表著什麼暫且不論,目前錢建峰犯下了殺人案才是大事,無論在過去還是現在這都是一頂一的大事。之前,易天控訴錢建峰破壞了儀器,輿論環境就已經對他非常的不利,而今,他又犯下不可彌補的過錯,我實在不敢想象他接下來將會受到怎樣的懲罰。然而,始作俑者的錢建峰卻依舊死心眼地察覺不到人群當中的暗流湧動,無畏地駕駛著大巴車乘風破浪而來,終是叩開了那扇即將決定他命運的大門。
李鴻明逐層通報,說是要在二樓召開對錢建峰的審判大會,所有人必須參加。杜萊優沒有出席參加大會的熱誠,但作為集體中少數幾個擁有話語權的人之一,她注定無法逃避,被接連幾次催促後,她拉著我還是到了與會現場。
大會在二樓東南角舉行,這一角的裝修風格類似於咖啡廳,有個六十多平米,湖藍色的沙發配米黃色的桌子,透過東麵的落地玻璃可以看到外麵的天氣。
外麵狂風驟雨,陰沉得像是到了深夜,雨水飛打在玻璃上“噠噠”作響,好像天氣爺爺要讓我們知道他的不滿一樣。裡麵亦如外麵,隻是表麵看上去平靜,實際內裡波濤洶湧。
蠟燭已經被點上,人也基本到場,沒有平日的交頭接耳,現場保持著一種肅穆的氛圍。桌子被移動過,擺成了u字形,看上去還真有點審判席的味道。
即將接受審判的錢建峰全身濕透,衣服上滴滴答答地掉落著水珠,像一隻落湯雞。頭部包著繃帶,有硬幣大小的一塊紅印在前額的繃帶上。右肩提著一個墨綠色的單肩挎包,包裡的東西很沉的樣子,當寶貝一樣護在身前,左手按在上麵。他還沒搞清楚狀況,隻知道讓他等在此處,並不知為何。他有些等得不耐煩,於是發著牢騷,並搶過一人身上的毛巾,自顧自地擦拭起來。沒人敢跟他說話,都生怕被當成他的同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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