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將信將疑,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帶著滿心的憂慮和對未來的恐懼,暫時散去。
然而,兩個星期過去了。太陽照常升起又落下,野狗群依然在飯堂外徘徊不離去,歌德詩一行人也依舊杳無音信,我們如同和外界失去了所有聯係。
酷熱的天氣卻沒有放過我們,三號飯堂裡麵如同蒸籠,洗澡成了最奢侈也最令人頭痛的難題。
男生們開始抱怨女生們過度消耗珍貴的飲用水用於洗澡、衝洗廁所。
女生們大多嬌生慣養,哪經曆過這種汗流浹背渾身黏膩的苦日子,加之沒有空調,又沒有風扇,她們自覺已經儘量在節約用水了。但還是被男生們當眾指責,心中的委屈和憤怒悄然被點燃,雙方的情緒如同乾燥的柴火,一點,然後就著了,雙方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成果不堪其擾,躲到了相對清淨的天台。無聊時,他就數著樓下那些野狗,看黃的有幾隻,黑的有幾隻,花的有幾隻……
“成果,幫我個忙。”杜萊優的聲音自身後響起,隻見她手裡拿著一把超市找到的剪刀。
成果回頭,看到她捧著自己那頭柔順的秀發,有些意外地問道:“你是要剪頭發?”
“嗯,幫我剪短點,比你現在的頭發稍微長一點就行。”杜萊優說,語氣很平靜,像是在說一件平常得再平常不過的事。
“這麼短?確定嗎?”成果接過剪刀,看著她那頭烏黑的長發,有些遲疑。
“快點,熱得受不了了。”杜萊優催促。。
成果不再猶豫,手起發落。縷縷青絲就這麼在燥熱的微風中打著旋兒飄落在地,又被大風吹起,散落各處。
“剪得不好看可彆怪我。”
“不會的。”
有些女生剪了短發,隻是單純的頭發變短了,氣質變化不大。但看著眼前煥然一新的杜萊優,成果一時間竟有些怔住了。
剪短的頭發完美地勾勒出杜萊優耳部的輪廓,沒有明顯的耳垂,線條圓潤流暢,一氣嗬成,平添了幾分獨特的知性美感。較高的顴骨,配合著那恰到好處的挺拔的鼻梁,從側麵看去,竟隱隱透出一股英氣,如同一個假小子般。
成果的目光下意識地飛快掃過杜萊優的胸部,一個荒誕的念頭閃過:萊優該不會是女扮男裝吧?雖然腰肢纖細,臀部線條飽滿緊致,但胸部的曲線確實不甚明顯。難道真是……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掐滅了。
“嘿。被我抓到了吧。你在偷看什麼?”
遠處傳來一聲清脆的大喊,是漁子霏,她的突然到來嚇得成果手一抖,剪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哇——”漁子霏小跑著過來,圍著杜萊優轉了一圈,眼睛裡滿是驚豔和羨慕,“萊優。你這短發剪得也太好看了吧。整個人都不一樣了耶。”
“是嗎?”杜萊優笑了笑,摸了摸清爽的短發,“多虧成果手藝好。成果,麻煩你再去打點水上來,我想洗個頭。”
“哦,好。”成果回過神來,趕緊彎腰撿起剪刀,匆匆下樓。
下去取水的路上,成果特意去水資源存放點看了看,心頓時沉了下去。庫存的可飲用水,居然已經所剩無幾。外麵野狗環伺,歌德詩一行卻杳無音信,即使四樓的超市物資豐富,坐吃山空也是遲早的事。物資管理再不嚴格起來,恐怕要出大亂子。
“回來啦?怎麼去了這麼久?”漁子霏見成果提著水桶上來,問道。
“嗯。”成果把水放下,憂心忡忡地說道,“物資再這樣隨意取用不加以管控,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你覺得歌德詩她們還會回來嗎?”杜萊優一邊用手試水溫一邊問。
“不會。”成果從小運氣就不太好,因而不抱任何希望,沒有半分猶豫就脫口而出。同時,一種近乎本能的悲觀在他心中蔓延開來。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