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快要忘記自己是如何來到這個名為“世界夢”的地方了。
是因為不甘平凡?
是因為對過去那潭死水般的生活感到厭倦?
還是因為覺得人生無趣,渴望充滿一點未知的刺激?
試問他努力過嗎?
捫心自問,確實努力過。曾幾何時,他也像鄺秀婷那樣,是個意氣風發、滿懷理想的少年,篤信品德修養是立身之本,正能量滿滿。
然而,親身踏入一個又一個所謂的大環境後,他發現周圍隻是充斥著物欲橫流,爾虞我詐罷了。像他那樣的人,簡直和周圍格格不入,他想要逃避,卻迫於生計的壓力,不得不投身於這股渾濁的浪潮之中。曾經奉若圭臬的那些大道理,也在現實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有時候品德遠不如能力重要。性格也遠不如金錢有分量。
他在這浪潮中迷失了方向,欺騙自己說這就是所謂的“成長”。或許他隻是一顆沒成熟就落地的果子,注定成為滋養他人養分的存在。於是他開始變得無欲無求,任憑風浪拍打也麻木不仁。最終,或許是對這失敗人生的徹底厭倦,他決定早早地選擇了結束。
儘管人生還沒走過一半時光。
成果心煩意亂地走到飯堂外不遠處的一個小湖邊,仰麵躺在微涼的草地上,任由天上熾熱的陽光灼烤著臉頰,他一動不動,仿佛想用這份灼熱驅散心底的寒涼。
不知躺了多久,一把熟悉而平靜的聲音仿佛穿透了陽光,在他耳邊響起:
“不甘心吧。”
是杜萊優的聲音。
成果沒有動,也沒有回應。
“覺得憤怒,覺得不公,覺得被命運戲弄……歸根結底,都是因為心裡那份‘不甘’在作祟。”那聲音繼續說著,如同在慢慢剖析他的內心。
成果依舊沉默,但緊抿的嘴唇徹底泄露了他的心緒。
“是不是感覺有種……被無形的手推進了一個圈套的感覺?即使隱約察覺到了什麼,卻深感無能為力?明明知道無力改變,可那份不甘,卻落在心上,怎麼也甩不掉……”
成果也不知為何,感覺有一股難以抑製的酸澀不聽使喚衝上眼眶,淚水毫無征兆地湧了出來。找不到沒有具體的緣由,隻是在這一刻,他覺得無力和委屈。
他抬起手,胡亂地抹掉臉上的濕痕。好一會兒,他才側過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草地上空無一人。隻有微風拂過草葉的沙沙聲。
一號飯堂內,一輪緊張的商議過後,最終,眾人敲定了兩個方案:
主要方案:杜萊優、漁子霏、李鴻明、孫毅傑、周昌明五人開車押送“奇”前往校門口,嘗試與外來人進行俘虜交換鄭丹丹換奇)。杜萊優持手槍作為威懾。
緊急方案:由王浩華、鄺秀婷、肖嘉敏主導,在一號飯堂內部關鍵位置鋪設炸藥。一旦猩猩怪物趁雙方談判時偷襲大本營,以引爆炸藥同歸於儘作為威脅手段,逼迫對方讓步。
當杜萊優啟動皮卡車,準備出發前往校門口時,成果的身影出現在車旁。
“我還以為你鐵了心不來了呢。”漁子霏看到他,鬆了一口氣,但語氣還是帶著埋怨。
“主角嘛,總得壓軸登場。”成果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厚臉皮地說道。
“切,”坐在車鬥裡的孫毅傑哼了一聲,“我看你頂多就是個跑龍套的命。”
杜萊優沒說話,隻是將手槍遞向成果:“拿著。”
成果接過那把沉甸甸的武器,用指尖摩挲槍身,感受那冰冷的金屬觸感,他猶豫了一下,問道:“杜萊優,剛才……湖邊那人,是你嗎?”
“湖邊?”杜萊優臉上掠過一絲疑惑,隨即搖搖頭,“沒有啊。快上車吧,時間不等人。”她示意成果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