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驟然一變。
“交出……十個女人。”“物”對著混亂的人群發出最後的命令，聲音不如剛才平靜，有些急迫起來，“誰敢離開，就從男人中再挑兩個出來受罰。”
話音未落，“物”竟不再理會這群待宰的羔羊，帶著所有沒落人，如同潮水般迅速撤離，現場隻留下一地狼藉，和一群驚魂未定麵麵相覷的幸存者。
“這……這就走了？”周昌明茫然地看著怪物消失的方向說道。
呂美娟將剛才積壓的恐懼通通轉化為對肖嘉敏的怒火。她像頭獅子那樣衝過去，狠狠一巴掌扇在肖嘉敏的臉上，並大吼道：“我們會有如今的下場，都是你這掃把星害的。”
肖嘉敏哪裡是忍氣吞聲的主，立刻尖叫著撲上去，兩人就這樣扭打成一團，互相撕扯著頭發和衣服。其他人也隻是冷漠旁觀，現在人人自身難保，無人上前勸阻。
“住手，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內訌。我們該團結起來才對。”鄺秀婷實在看不過去，奮力上前拉開兩人。
“成果，我們先回二號飯堂，我幫你處理傷口。”漁子霏看著成果頭上乾涸的血跡，心疼地說道。
“我沒事……”成果擺擺手，眉頭緊鎖地說道，“‘物’……為什麼選擇殺死覃達聰？”
“越是被群體厭惡和排斥的人，”杜萊優聲音平靜地說道，仿佛早已洞察一切，“越要留下他的性命，這樣才能讓猜忌和分裂的種子，在集體中間生根發芽。”
成果愣住了，感到後背發涼，原來竟是被大家討厭的性格，在無形中救了自己一命？太荒謬和滑稽了吧。成果在心裡笑了起來。
“我想到一個計劃，”杜萊優看向成果和漁子霏，如同破釜沉舟般下定決心說道，“你們……願意陪我賭一把嗎？”
兩人甚至沒有問計劃內容，隻是對視一眼，便毫不猶豫地點了頭，表示願意。
那輛被撞翻的皮卡側翻在路邊。杜萊優叫來幾個人，合力將它推正。好在皮卡車質量很好，檢查後發現引擎還能發動。
成果走向依舊跪在覃達聰屍體不遠處，捂著臉無聲哭泣的左千子。他蹲下身，聲音低沉地說道：“彆哭了。你我都清楚，人生無常。杜萊優有個計劃，很危險，但，你要加入嗎？”
左千子抬起淚眼朦朧的臉，看到成果那雙平靜無波，既沒有憐憫，也沒有同情，隻有尊重的眼睛，用力地點了點頭。
不遠處，王浩華正試圖重新組織人群，討論著那殘酷的“十人名單”，討論挑選誰去送死，誰又能留下。
成果、杜萊優、漁子霏、左千子、李鴻明、李末六人沒有理會那邊的喧囂。他們聚在皮卡車旁，當杜萊優小聲說出她的計劃時，其餘五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駭表情。
人是難以改變的。
你難以改變他人根深蒂固的看法，也難以根除自己內心的怯懦。
但人是可以選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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