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駱小北身姿如電,懷裡緊緊抱著那麵不良旗。風在耳邊呼嘯,刮得臉頰生疼,可他全然不顧,滿心隻有一個念頭:儘量為他的師父爭取逃亡的時間。
然而,身後的追兵如附骨之疽,甩也甩不掉。馬蹄聲震得大地顫抖,火把攢動,照亮了一片夜色,李存禮派出的精銳騎兵緊咬著駱小北不放。為首的騎兵隊長高舉長刀,嘶吼道:“那小子就在前麵,追上去,彆讓他跑了!誰要是拿下他,重重有賞!”
駱小北體力漸漸不支,腳步也有些踉蹌,但看到懷裡的旗幟,又咬著牙加快速度。慌不擇路間,他衝進了一片荒僻的山林。山林裡荊棘叢生,怪石嶙峋,馬匹難以快速通行,這才稍稍拉開了與追兵的距離。他躲在一塊巨石後,捂著嘴,努力平複急促的呼吸,不讓自己發出聲響。
可追兵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幾個人下馬,呈扇形散開,步步緊逼。“那小子肯定就在附近,給我搜!”一個士兵低聲喝道,眼睛在黑暗中警惕地掃視。
駱小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就在這時,一隻夜梟突然驚飛,發出淒厲的叫聲。追兵瞬間被吸引了注意力,駱小北瞅準時機,猛地從巨石後躥出,朝著山林深處奔去。
“在那兒!彆跑!”追兵們呼喊著,再次追來。駱小北的衣衫被荊棘劃破,身上一道道血口子,可他依舊死死護住旗幟。突然,前方出現一處斷崖,崖下深不見底,霧氣氤氳。駱小北腳步猛地刹住,回頭一看,追兵已至身後不足十步遠。
還沒等他再有動作,“嗖”的一聲,一支利箭破風而來,狠狠紮進他的後背。駱小北悶哼一聲,身子朝前踉蹌幾步,險些摔倒。可他咬著牙,硬是借著這股衝勁繼續狂奔,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個帶血的腳印。
荊棘毫不留情地撕扯著他的衣衫,在他身上劃開一道道口子,鮮血汩汩往外冒,和汗水混在一起,刺痛著肌膚。但駱小北像是不知疲倦、不懼傷痛,滿心滿眼隻有懷裡的不良旗,仿佛那是他的全部信仰。然而,人的體力終究有極限,又奔出一段距離後,駱小北雙腿一軟,“噗通”一聲,重重摔倒在地,渾身脫力,再也爬不起來。
此刻的他,躺在地上,喘著粗氣,眼中卻沒有絲毫恐懼,反而是滿滿的欣慰與開心。他緩緩仰頭,看向幽邃夜空,喃喃說道:“師父,小北已經儘力為你拖延時間了!”
說話間,那名凶神惡煞的士兵已然高高舉起長槍,滿臉猙獰,作勢就要狠狠戳死駱小北。槍尖在清冷月色下閃爍著凜冽寒光,好似擇人而噬的獠牙,眼瞅著下一秒便要直直洞穿駱小北的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藍色身影如流星掣電,裹挾著呼嘯風聲,迅猛無匹地自夜空疾墜而下。正是姬如雪!她身姿颯爽矯健,宛如蒼鷹撲兔,眨眼間便已至近前。隻見她雙眸含煞,在半空中猛地擰身,長腿繃得筆直,恰似一記淩厲鋼鞭,裹挾著千鈞之力,精準無誤地朝著那杆長槍狠狠踏去。
“哐當!”一聲巨響,伴隨著那士兵的慘叫,一股雄渾剛猛的勁道瞬間爆開,震得周遭空氣都嗡嗡作響。那士兵虎口瞬間崩裂,鮮血飛濺,長槍脫手而出,“嗖”地飛出去老遠,深深紮入地麵。姬如雪則輕盈落地,衣袂烈烈翻飛,恰似一朵綻放在夜色中的冰霜女神,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英氣。
姬如雪速度快若鬼魅,身姿靈動,眨眼間便欺身至另一名士兵身前。她玉手如鉤,精準地扣住對方手腕,稍一用力,那士兵的腕骨便“哢嚓”一聲脆響,手中利刃應聲落地。緊接著,她一個旋身,飛起一腳,正中旁邊一人胸口,那人如遭重錘轟擊,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撞倒了一片同伴。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姬如雪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長劍,寒光閃爍間,在圍攻的士兵群裡穿梭自如,所過之處,血花飛濺。不過幾個輾轉騰挪,追殺駱小北的士兵便橫七豎八地躺倒在地,沒了聲息。
這一番淩厲殺伐,把駱小北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大張,半晌都回不過神來,不知該說些什麼。姬如雪率先打破沉默,美目凝視著駱小北,開口問道:“你是不良人?”
駱小北回過神,忙不迭點頭:“是!”
姬如雪柳眉微挑:“怎麼證明?”
駱小北心急如焚,一時語塞,思索片刻後急忙說道:“我師父是不良人三十六天罡的段成天,我與他約好要在老地方相見,等見到他你就能相信了!”說完,駱小北滿心疑惑,忍不住反問:“姐姐,你是誰?又為何要救我?”
姬如雪微微仰頭,神色傲然:“我是岐國幻音坊的人。”言罷,便不再多言。岐國與不良人素有些淵源,這份立場,無需再多解釋。
駱小北見狀,當下也不再追問,便打算帶著姬如雪前往與段成天約定的地點。一路上,駱小北滿心悲戚,而姬如雪也在與駱小北的對話中得知了太原不良人的現狀,根據駱小北的說辭,或許,從太原能逃出來的不良人就隻有他與他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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