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神甫話音未落,手中的動作已經開始,切割器切開了囚犯的顱骨頂部,男人的慘叫聲瞬間拔高,隨即被某種頸部注入的藥劑強行抑製,變成喉嚨深處壓抑的咯咯聲。
他的眼球因劇痛和恐懼而暴凸,淚水混合著血水滑落。
神甫身後,一個懸浮的伺服顱骨發出低沉的嗡鳴,伸出細長的機械臂,將一塊閃爍著微光的、布滿接口的金屬板精準地嵌入被切開的顱骨中。
緊接著,另一條機械臂將一個渾濁的、浸泡著未知液體的玻璃罐連接到金屬板上,罐中隱約可見萎縮的、漂浮的灰色腦組織碎片。
“血肉脆弱,機械永恒。移除缺陷,植入神聖的鋼鐵意誌。”
另一名技術神甫用毫無起伏的聲調吟誦著,如同在念誦神聖的禱文。
他正用液壓鉗般粗壯的機械臂,粗暴地將一個囚犯掙紮的手臂拉直,然後精準地卸下其肘關節。
齒輪轉動,液壓裝置發出沉悶的嘶吼,一根粗糙的、末端連接著巨大鉗爪的金屬義肢被粗暴地焊接、鉚接在斷肢處。
骨骼碎裂和金屬嵌入血肉的聲音清晰可聞。
“啊——!!!”
被改造的囚犯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嚎,但很快,他的後頸處被刺入一根粗大的抑製釘。
他的身體猛地一僵,所有的痛苦表情瞬間凝固,隻剩下空洞的眼神和微微抽搐的嘴角。
生理鹽水混合著鎮靜劑從頭頂的管線注入,維持著這具軀殼最低限度的“生命”活動。
整個大廳空氣中彌漫著血肉被燒灼、切割的焦糊味,機油味,還有排泄物失禁的惡臭。
金屬的摩擦聲、激光的切割聲、齒輪的轉動聲、神甫們毫無感情的二進製吟誦聲、伺服顱骨的嗡鳴聲……以及那被抑製後依然無法完全掩蓋的、來自靈魂深處的痛苦悶哼與嗚咽。
一名女囚的聲帶被摘除,替換成一個簡單的蜂鳴器,用於接收和執行最簡單的二進製指令。
一個試圖反抗的囚犯被強行按住,脊椎被切開,植入控製全身運動機能的神經束導管。
他們的麵部表情被藥物和植入物強行抹平,隻留下一種呆滯、空洞的茫然。
曾經代表個性與情感的眼睛,要麼被替換成閃爍著紅光的冰冷光學傳感器,要麼就徹底失去了所有神采。
時間在這裡失去了意義。
那個最初咒罵的刀疤臉壯漢頭部被金屬顱板徹底覆蓋,後頸插上粗大的抑製釘和數據接口後,整個大廳陷入了短暫的、詭異的寂靜。
上百具被改造過的機仆靜靜地躺在手術台上。
他們身上布滿了粗糙的焊接痕跡、暴露的管線接口、冰冷的金屬義肢和呆板的傳感器。
曾經鮮活的人類個體,此刻隻剩下生物質外殼包裹下的、被編程的、最低等的工具。
幾名低階機仆動作僵硬地走上前,開始為這些“新產品”連接輸能管線,注入維持生命的營養液和抑製藥劑。
它們動作笨拙,毫無生氣。
“改造序列完成。”
一個技術神甫用電子音宣告,他深紅袍袖下的金屬手爪拂過一台剛剛“下線”的機仆冰冷的麵甲,仿佛在欣賞一件完美的作品。
“靈魂的雜質已被滌淨,脆弱的情感已被剝離。
他們已準備好為神聖的事業奉獻其純粹的、高效的、無怨無悔的勞動力。
讚美萬機之神,祂的意誌得以執行。”
隨著他的話語,那些剛剛完成改造的機仆們,似乎接收到了某種啟動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