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兩個都能讓男人趨之若鶩,而她三個都有!不管是她生的還是其他女人生的,都念著她這些年的付出,不時送相貌俊俏的伶人上府給她逗趣解悶,苗氏很受用。近些年風氣越發開放,到底還是有點影響,為了不讓兒媳鄰裡說閒話,她主動搬去了彆院,小夫妻倆逢年過節來看看她。婆媳離得遠,沒有隔代矛盾,兒媳舒心孝順,她也自在。
甚至跟大房也開始破冰了。
秋丞在世時,大房和二房是水火不容。
時過境遷,她現在也能跟大嫂閒話家常。
“阿娘,府上來了一位貴客。”
“貴客?”
她以為是秋丞的舊部。
說起來也有意思,秋丞性格不算多好,死要麵子活受罪,骨子裡更是虛偽,但招攬的人才卻是各個有情有義,鐵骨錚錚,即便是當年的苗淑也有骨氣。這麼多年了,即便秋丞對他們有救命之恩,人情也該還完乾淨了,依舊會有舊部登門探望,生怕先主遺孀兒女過得不好。這些舊部,有些還在朝堂活躍著,有些已經歸於平靜,安心當富家翁。
來人不是她熟悉的麵孔。
眉眼間卻又幾分說不出的熟悉,她讓侍女給對方斟茶,和藹淺笑道:“不知貴客要來,老身有失遠迎,若有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青年擺擺手:“老夫人不必如此。”
他沒有自我介紹,苗氏不好猜他身份,隻能主動試探:“恕老身上了年紀,這記性愈發不中用,不大記得貴客姓名,隻覺得有些麵善……不知貴客與先夫是什麼關係?”
青年道:“在下並不認識令君。”
苗氏這下懵了:“那貴客這是……”
她暗中給長子使了眼色。
長子也不太清楚,因為人是大伯和大伯母領過來的,沒有明說對方的身份,隻是說青年是貴客。所幸,青年也沒遮遮掩掩:“在下即墨秋,幼年時候,曾被秋氏撫養。”
秋氏族譜說不定還能找到他的曾用名。
苗氏這就懂了。
哦,原是秋氏的故人。既然是秋氏相關,怎麼找上自己了?秋氏早就是大房一家當家做主了,她在秋氏說不上話。即墨秋看她疑惑,溫聲說道:“今日是來找夫人的。”
“找老身?”
即墨秋道:“嗯,請夫人幫個忙。”
苗氏養尊處優多年,隻對秋丞舊部以及大房幾個人有點耐心,她又是深宅婦人,靠著先夫留下的情麵過日子,她能幫他什麼忙?
她直言:“老身怕是有心無力。”
被苗氏掃了麵子,即墨秋並未惱怒,隻是輕聲問出一句讓苗氏跟她兒子神魂俱顫的話:“事關令郎爵位,老夫人也有心無力嗎?”
母子倆飛速對視一眼。
爵位?
苗氏按捺狂跳心臟,迅速冷靜下來。
厲聲嗬斥道:“休得胡言!”
爵位在其他國家不說街邊大白菜,但也不是多稀罕,但在康國就是稀罕中的稀罕。
若是她那個丈夫爭氣點,活得久一些,興許能跟魯國公一樣給兒子爭取一個世子的位置。可偏偏秋丞死得太早了,除了舊部還會照拂他們母子,王庭那邊就沒什麼動靜,頂多給秋丞子孫上學教育提供便利,多餘就沒了。
跟吳賢,跟穀仁,完全沒得比。
即墨秋但笑不語,靜靜看著她的反應。
良久,苗氏強行忽視兒子瘋狂的眼神暗示,冷靜問道:“不知貴客的主家姓甚?”
“主家姓沈。”
這個姓氏讓苗氏心臟狠狠一跳。
敢開口承諾爵位的沈姓之人,除了住在鳳雒王宮那位就沒有第二人了。她對沈棠說不上恨,早些年是有的,但更多是懼怕,生怕沈棠會清算自己。在人家治下安安穩穩享受十多年榮華富貴,恨意與懼怕逐漸糅雜醞釀成其他更複雜的情緒,算得上愛恨交織。
她早年跟秋丞吃過苦,太知道亂世常態是什麼模樣:“說句使者不愛聽的話,無事不登三寶殿,沈君為何會突然想起老身一家?”
不是尖酸刻薄,單純就是好奇。
總不會是舊部立功想為先主子女請封?
若如此,她兒子改口喊對方爹都行,要知道親爹有爵位都未必能傳到親兒子手中。
“方才說了,請夫人幫個忙。”
“願聞其詳。”
說之前,秋丞長子被支了出去。
一番開誠布公,苗氏陷入了沉默。
她的情緒波動並不大。
欒信會糾結“先主主動自儘”以及“先主被引誘自儘”,前者他無怨無悔,後者他愁腸百結,恩恩怨怨界限分明,但站在苗氏立場,沈幼梨就是殺夫仇人。現在告訴她,她丈夫確實是沈棠授意引誘自儘的,對她而言沒任何鳥用,這個認知都持續十多年了。
苗氏沉默的原因是這個爵位在某種意義來說,還真是先夫舊部給爭取過來的,兒子不去拜個義父都說不過去。心動歸心動,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秋丞活著的時候也說欒公義性格耿直認死理,鑽牛角尖能將他自己逼死。
他記著秋丞的恩,記著沈棠的情。
無法傷害任何一個,那隻能逼死他自己。
她坦白:“老身的話沒那麼重分量。”
青年從袖中取出一支長條木匣,打開露出裡麵安靜躺著的東西:“有此物,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事必成!還請夫人儘力一試!”
“這是?”
“吾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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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棠妹來說,隻要重臣不內訌,這一局還是很穩的(對武國這群莽夫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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