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住持的聲音,玄祁收回了視線。
心中悵然若失。
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從指縫中溜走了。
那是玄祁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跟在住持的身後,玄祁低著頭看著前方住持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玄祁自幼跟著靈寶寺的住持一起長大,為人木訥呆板,做什麼事情都是一板一眼的。
在某些事情上尤其較真。
比如,經書的擺放位置。
比如,敲木魚的時間。
有時候同齡的僧人們都對玄祁的所作所為不是很理解,所以玄祁身邊也沒有什麼朋友,一直都是獨來獨往。
其實這也怪不得玄祁,他自小就沒有接觸過外麵的世界,平時也沒有什麼愛好。
不像靈寶寺其他人都是半路出家或者是家裡實在是窮沒辦法才把孩子送過來當僧人的。
這次跟著住持和幾位大師兄一起為南詔國的祭天大典做準備,還是玄祁長這麼大,頭一次離開靈寶寺到外麵的世界裡。
在宮人的帶領下,玄祁一眾人很快就走到了莊嚴肅穆的皇宮內。
宮裡的宮人全是清一色的服飾,低著頭,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玄祁第一次進宮,難免就多打量了幾眼。
他總覺得宮裡的氣氛壓抑了許多,而且充斥著一股肅殺之氣。
按理說,南詔國風調雨順,百姓安樂,宮裡應該是沒有這股肅殺之氣的,
這讓玄祁覺得有些反常。
他日夜在佛祖麵前跪誦經書,得經書浸染多年,對塵世間的一些氣息都有著不同於尋常人的敏銳。
為何南詔國的宮殿內沒有為政者的真龍之氣?
這是南詔國要衰敗的預兆?
還是說當今的天子德不配位?
不過轉瞬間,玄祁的心思就千回百轉。
他瞥了一眼走在前麵的住持和師兄們,總覺得心裡有股怪異的感覺。
這種怪異的感覺一直持續到了他們走到了國君書房的那一刻。
聽門口的守衛說,國君正在裡麵議事,請他們稍等片刻。
玄祁順從地跟著住持和各位師兄等在一旁。
不多時,書房裡麵就走出了一個穿著一身玄衣的男子。
從玄祁的身邊走過,因為玄祁是低著頭的,隻能看見那人的衣袂,所以並沒有注意到玄衣男子經過他身旁時臉上震驚的神色。
還沒等元霖回過神,玄祁便已經和住持眾人一起進了國君的書房。
“像,實在是太像了。”
元霖久久不能回神,喃喃自語道。
他剛剛和國君在書房裡商議著祭天大典的事情,哪知道一從書房裡出來就看到了一張和自己極為相似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