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坐。”喬望舒對宋誌忠客氣又疏離。
宋誌忠身上穿著得體的西裝,眉宇間卻難掩疲態,聞言在沙發上坐下,一上來就打感情牌:“望舒,你我父女之間,一定要這樣嗎?”
喬望舒在另一側的沙發上坐下,絲毫不為所動:“父女?血緣關係我不否認。但是爸,你平心而論,對我和宋文婭,你做到基本的公平了嗎?我是你的親女兒,宋文婭是你的私生女。就算你當年真的不知道宋文婭的存在,可在這件事上,終究是你對不起我,對不起我母親吧?
“你若真心疼我愛我,覺得有愧於我,就應該加倍的疼愛我,彌補我。
“可你把她們母女接進門後,又是如何對我的?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像是在做噩夢。分明母親在世時,你那樣深愛母親,那樣疼愛我。她們母女來了之後,你就變得……特彆陌生。你為了她們母女,一次一次傷害我。宋文婭那樣算計我,你還是選擇相信她,讓我去自首,讓我向她道歉。她做的醜事敗露,你可曾有讓她向我道歉?可曾有勸過讓她去自首?
“你如此雙標,還指望我能顧念父女之情?
“幾次三番背刺我,你的用心全網皆知,還需要我多言嗎?你對我做的那些事,讓我無數次懷疑,你當年是否真的愛過我母親?你若真心愛她,又怎麼忍心那樣對我?若非看在母親的麵上,若非看在你我之間還有血緣關係的份上,我甚至不會讓你留下手裡的股份。我把那些股份留著給你養老,已經是對你手下留情了。”
喬望舒這番話字字錐心,冰冷絕情。
宋誌忠心底最後一絲的希望落空,口吻驟然變得陰冷:“這麼說,我應該謝謝喬總手下留情。”
喬望舒挑了下眉,警告道:“宋總不必客氣,我不過是顧念人倫。希望宋總往後,不要再做些吐絲自縛之事。如此,你我父女,尚能和平共處。否則,你手裡的股份,隻要我想拿走,手到擒來。”
“狂妄!”宋誌忠臉都氣綠了:“閒話不說了,我今天過來,是想和喬總做一筆交易。”
他話音剛落。
常安語敲門進來,將兩杯咖啡放在茶幾上。
喬望舒遞給她一個眼神。
常安語心領神會地離開辦公室,關上門,並守在外麵,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
喬望舒不緊不慢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宋總想做什麼交易,直說即可。”
宋誌忠並未直接亮明底牌:“我手裡有一個關於你母親的秘密,如果我說出來,即便你母親已逝多年,仍免不得被千夫所指。”
喬望舒眸光陡然淩厲:“你在胡說什麼?”
宋誌忠冷笑:“我以人格擔保,我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話。”
“人格?”喬望舒諷刺一笑:“你有這個東西嗎?”
“喬望舒,我是你爸,你說話彆太放肆!”宋誌忠厲聲:“總之醜話我說在前麵,你若是不想讓你母親被世人唾罵,就主動交出集團掌權,將你手裡的股份,以市場價全部轉讓給我。否則,彆怪我不念這麼多年的父女情分。我給你七天時間,你可以慢慢考慮。提醒你一句,下周五上午十點,是你最後的時間。時間一到,你若還沒有主動聯係我,我會立刻把消息放出去。”
說完。
宋誌忠不待喬望舒再說什麼,起身離開。
背脊挺得筆直。
似是要以這種方式警告喬望舒,他手裡的的確確握著喬晚柔的把柄。
喬望舒放下咖啡杯。
千夫所指?
世人唾罵?
在喬望舒的記憶中,母親是個極為溫柔的女人,是全天下最好的媽媽。喬望舒之所以沒有對宋誌忠趕儘殺絕,沒有想辦法弄走宋誌忠手裡的股份,原因有二。
其一,喬氏集團是宋誌忠一手創辦。儘管原始資本來自喬晚柔,可沒有宋誌忠,的確不會有喬氏。
其二,宋誌忠是喬望舒的父親,是喬晚柔的丈夫,是喬晚柔愛的男人。
儘管喬望舒看透了宋誌忠的自私,偏心,品性低劣。可她無法割裂血緣關係,更無法改變他是母親的丈夫的事實。喬望舒相信,母親當年既然選擇宋誌忠入贅,定是欣賞宋誌忠身上的某些特質。與其說喬望舒對宋誌忠手下留情,不如說,喬望舒不願意承認母親婚姻的失敗,不願意承認母親愛錯了人!
母親那樣優秀的人,她愛上的人,應該是一個美好的人!
喬晚柔離世時,喬望舒十二歲,很多事都記得很清楚。
她記得宋誌忠對母親的寵愛。
也記得宋誌忠作為一個父親,對她的疼愛嗬護。
十二年。
宋誌忠十二年如一日地愛著她們母女。
世人善變。
在喬望舒看來,宋誌忠大抵是因為擁有的越來越多,嘗到了錢勢帶來的種種裨益,害怕再過一無所有的那種苦日子,才會變成如今這副自私虛偽的模樣。她不願相信,母親愛上的人,疼愛了她十二年的父親,會是一個本身就很低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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