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和自己沒關係,但聽到那句“不願意再嫁”,太子還是覺得心口好像被針紮了似的,隱隱作痛。
“你早就打定了主意不再嫁?”他麵帶苦澀,不合時宜的問著不該他問的問題。
江玉妍微微頷首,“在陸府的兩年,我度日如年,實在不想再被一樁莫名的婚事牽絆;我不想被束縛在後院,不想每日除了相夫就是教子,更不想抬眼隻能看到四四方方的天。”
蕭洵被她這話中的氣魄和傲然震懾到幾分,心下不由得可惜。
和他大哥簡直是絕配的女子,偏偏有緣無分。
太子卻是滿眼的歡喜和欣賞,還有慶幸。
慶幸什麼呢?
當然慶幸洗儘鉛華後,江玉妍還是那個江玉妍,沒有被任何事蹉跎而丟失了那份傲氣。
而他,熟悉她的能力,知曉她的抱負,又怎能不助她一臂之力。
此生已無緣以丈夫的身份擁有她,既如此,何不助她做回自己。
讓她不懼世俗、崢嶸鼎沸、昂揚儘興度此生。
“那,你可想進宮做女官?”問這話時,太子的語氣溫和到了極致。
江玉妍再度搖頭。
太子臉色一變,其他人也是。
江玉嬈:“姐姐,你方才那意思不想再嫁不就是想施展自己的才華嗎,為何又不願意進宮做女官了?”
“施展才華,也不一定非要進宮;宮廷規矩繁重,禮節瑣粹,我在外瀟灑自在慣了,隻怕會不適應。”
還有一個原因,江玉妍沒有宣之於口,隻是定定地看向了身穿太子蟒袍的人。
清淩淩的眉眼,三分柔情,兩分無奈。
昔日的戀人,默契還在,太子瞬間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進了宮,做內廷女官,那頂頭上司是誰?是六宮之主的皇後。
如今的皇後是他母親,可百年之後的皇後呢……是他的太子妃。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們之間的往事鮮有人知,卻不代表沒有人知;
若是有一日傳散開,沒有一個女人能大度到對這種事視若罔聞。
屆時,等待她的一定會是來自上司的各種刁難陷害。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所以,她不願。
太子垂下眉眼,眼眶有些發熱。
他暗暗自責自己考慮不周到,未曾顧到這一層。
江玉妍:“說來是我輕狂了,皇宮乃帝王居所,自是貴不可言,怎能容我一小女子議論是非,還望兩位殿下恕罪才是。”
溫柔至極的眉眼再次望向太子,“多謝殿下告知女官的美意,但我有我的考量,所以還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