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上門致歉,就不該讓對方久等;
突襲登門,也是失禮。
翌日也不是休沐,楚竑特地告了個假,娘親打點備好禮品,他便讓小廝將禮品裝車。
隨即上馬,朝張府方向而去。
……
張家世代係鐘鳴鼎食之家,張垚之曾祖父曾官至丞相、位極人臣,到張垚父親這一輩,雖說不及先人,但也是官居禮部侍郎,膝下兩子皆是進士出身,如今長子張玧任翰林院編修,幼子張垚任監察禦史。
兒孫爭氣,家族底蘊便不會消散,這是亙古不變之理。
是以張家在京城,也仍屬一等門第,顯貴人家。
張府的宅邸距離侯府不算近,要繞足足兩條街,走上半個多時辰。
待到了,門房下立刻報與家中主子,不是休沐的日子,男丁都在官署,張夫人便帶著女兒迎接貴客。
那張家姑娘正在淨手,聞言就叫母親先去,自己隨後就到。
楚竑一身天青色錦袍,麵如冠玉,恭恭敬敬的在堂前正式行禮賠罪;
彆看楚竑在外內斂持重,可若他願意,嘴上功夫卻也不差,哄人好聽的話說起來那是一句接著一句。
張夫人半輩子沒聽過那麼多讓人熨帖舒適的讚譽,這下看楚竑,是真比看自家兒子還喜歡。
張夫人:“我著人去官署傳話而來,你伯父和兩個兄弟午飯時都回來,正巧,托你的福,也讓他們才能吃吃我的手藝。”
楚竑:“姨母厚愛,侄兒愧不敢當,可實在饞姨母的手藝,那便多叨擾姨母半日了。”
說話間,有丫鬟回道:“姑娘來了。”
張夫人頓時笑意更甚,楚竑見狀下意識抬眼看去。
但見丫鬟婆子簇擁著一藍衣姑娘款步而來,規矩使然,楚竑未敢貿然直視,但餘光的身影依然可見女子儀態端莊,步步生蓮。
“母親。”
張夫人:“快來見過你江姨母家的兄長。”
張家姑娘聽從母親之言,福身行禮問好。
這會,楚竑倒是得以看清了眼前的女子,但見其微微抬頭,露出一張清麗絕豔的臉,眉如新月,眸含秋水,身著一身水藍色的寬袖對襟褙子,領口繡著一圈銀白色兜邊,腰間一根素色的絲帶,更襯得纖腰不及一握。
楚竑多看了幾眼,回過神來不禁暗覺失禮,臉色訕然。
張夫人:“我家的兩個哥兒,平日朝會官署,竑兒肯定也都見過,蘭若妹妹,就是第一次見了。”
楚竑頷首聽著,麵上一派溫順恭從。
他從來不是喜歡應酬的性子,更遑論是應對女子,今日卻是難得費了不少腦筋和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