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衛一行吸引了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這些人並不知道,宴九辰和薑九笙已經喬裝打扮單獨出了城。
他們還在幾個暗衛和沈衛這一行人中判斷著誰才是正主。
“既然分辨不出來,就先對付那後麵的馬車,一個人總是好對付些。”
此話之後。
幾個暗衛們的日子也開始不好過起來。
時不時的就從樹林裡竄出來一個拿著刀的刀客或是拿著劍的黑衣人。
暗衛們的任務便是儘力拖延時間。
但是在這些人接二連三的攻擊下,還是讓人看出了端倪。
得知這馬車裡麵沒有正主。
這群人一窩蜂的發射信號,紛紛趕往沈衛所在的那輛馬車。
宴九辰和薑九笙這一路雖然沒有遭遇打打殺殺。
心裡卻也並不好受。
任誰看到南國的治理之下,是這樣民不聊生的景象,未免都要生出幾分憐惜。
“你說我是不是錯了?”
他自出生起,就是王府的世子。
從小錦衣玉食。
他想象不到百姓能困頓成何種模樣。
薑九笙也不知道。
她看著眼前的蒼老的老婦人,手中那發黑的饃饃。
第一次覺得,自己以前的信念離自己十分遙遠。
世家,到底是什麼存在了?
是為了百姓謀福祉的嗎?
不是。
那官員又是嗎?
那些在朝堂上派係林立的官員們,知道自己的治理下,是這樣的場景嗎?
薑九笙沒有學過這些。
看到這些,她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麼京城大戶中的女子會因為名聲而死亡。
就如同之前的她。
她第一次對長久以來學的知識產生了質疑。
琴,棋,書,畫……
這些東西足以拯救一個國家的百姓嗎?
所以他們在朝堂上爭的又有什麼意義了?
“我以前特彆不理解我的父親,我不理解,他明明可以做一個閒散的王爺,為什麼要去守邊關,那裡黃沙遍地,食不果腹。”
“更不理解,他為什麼可以為了不相乾的那些人的生命,連我的生辰都可以不顧。”
宴九辰坐在馬上。
眸子裡卻露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情緒。
這本是不該出現在他身上的。
他是世人口中的閻羅。
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這種神情可以出現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獨獨是他,不行。
老婦人將手中發黑的饃饃掰下來了一小半,就著破碗裡的水在嘴裡裹了又裹,才咽下去。
“老婆婆,你們家沒有地嗎?”
那老婆婆聽到有人叫她,遲緩的抬起頭。
“地?我們是賤民,不配有地啊。”
“小姑娘啊,你是不知道,我們這啊,都是家裡死了男人的,咱們的地都被官爺給收走了。”
“說是要給守家的將士們種糧食,雖然咱們不容易,但是那些人更不容易。”
薑九笙心中升騰起一層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