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還很高興?好吧,大小姐的興趣,真是和常人絕不相同。
張壽在心裡打了個問號,而阿六趁機和前頭那個向導和尚耳語了幾句。下一刻,那個身材精瘦的和尚就回過頭低聲說道:“如果是前方左邊的話,應該到前頭岔路走第二個路口……但岔路太多,雖說望海寺探路畫過地圖,但地圖並不是很全,因為無法確認是否還有密道。”
似乎是覺察到了密道兩個字很容易引起歧義,他連忙補充道:“如果很遠,我們也隻能慢慢向前找,不能急,惠法師兄是很謹慎的人,也許在路上給我們留了記號。”
張壽並不打算隨便給人施加壓力,當下不假思索地說:“好,聽你的,你儘心帶路就是。”
落在最後的朱宏同樣在一麵走一麵摸索四周是否留下了記號,心中甚至想過朱瑩是否會留下隨身攜帶的什麼東西,比如金簪、銀錢、金瓜子之類的東西來指路,然而,當聽到阿六說聽到了朱瑩的聲音,人還很高興的時候,他就有些無言了。
在這種他一個大男人走著都有些膽戰心驚,生怕頂上的土層突然坍塌的地方,朱瑩居然非但不害怕,反而……很高興?
當前後轉過三四條岔道之後,因為常常還七拐八繞,又是在昏暗的地底,暗自記路的朱宏已然沒了方向,隻能踉踉蹌蹌跟在前頭人的身後走。今年已經二十的他身量極高,往日這一直都是他很自豪的一點,可如今卻覺得極其不便。
而他再看看前頭那三個人,引路的惠明和尚個頭不高,年僅十七歲的張壽身量也尚未長成,至於阿六……脾氣古怪的少年比張壽還要再矮半個頭,所以前頭三人在這地道中隻需要稍微低頭弓身就能前進,他卻幾乎要把整個腰佝僂下來。
好在就在他腰膝酸軟的時候,前頭那說話聲陡然之間清晰了不少,而那赫然是朱瑩的聲音。儘管聽聲音好像還隔著一段距離,可他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這塊碑當然要帶回去,否則我不是白鑽了這麼久的地洞?坊間那傳聞,我最初當然隻是當故事似的隨便聽聽,什麼太祖皇帝重修過馬騮山的地道……可你們算算這一趟走了多久?齊國就算是扼守馬騮山,在山上挖地道固守以防燕趙,這是不是也挖得太長了?”
“當然,這塊碑是有可能不是古物,而是故意放在這兒,然後有人故意傳言給我聽。可那又怎麼樣?我就算看不懂,阿壽總是懂的!”
地底深處一個偌大的地廳之內,朱瑩手按中央一塊古樸的碑石,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可就在這時候,她突然聽到了朱宜的聲音:“有人來了!”
雖說不知道來的是誰,但朱瑩還是第一時間閉上了嘴,臉上露出了警惕的表情,但緊跟著,她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瑩瑩,你就算下來找什麼東西,也可以等我一起,你這麼先斬後奏地下來,就不怕我回去被朱大哥興師問罪追殺嗎?”
“你怎麼下來了!”朱瑩心裡頓時說不出的高興,可眼看惠明、張壽、阿六一一出現,最後一個則是朱宏,她方才口不對心地遷怒道,“朱宏,你乾嘛小題大做逼著阿壽下來找我?”
朱宏隻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唯有苦笑道:“是壽公子不放心,自己要下來找人的。”
當然,他也沒有費神去阻攔,因為他巴不得張壽能更關心自家大小姐一點……
朱瑩這才麵色微紅,然而,在昏暗的燈火之下,她這點神態變化被很好地掩蓋了起來。她撥了撥耳畔那一縷頭發,旋即就微嗔道:“阿壽你應該留在外頭的,這樣也好有個照應,你就是這樣,隻想著彆人,一點都不顧惜自己!”
張壽頓時啞然。大小姐你有資格這麼說彆人麼?想歸這麼想,他到底隻是咳嗽了一聲,隨即就言歸正傳道:“好了,這地道裡人太多,回頭空氣不暢就麻煩了,不要在這裡多停留,你們前我們後,快走吧。”
朱瑩這才不好意思地小聲嘟囔道:“要走容易,但這裡有一塊碑石,我看上頭字跡和之前老鹹魚他送給你的碎碑相似,就想帶回去。但朱宜這個沒用的居然說扛不動。”
“我是扛不動啊……這至少數百斤的東西,怎麼弄出去?”朱宜簡直哭笑不得。
他索性直接把難題丟在了張壽麵前,隨即又斜睨了阿六一眼。彆說其他人了,就算再厲害如阿六,就算把深藏不露的老鹹魚和那個藏海胖和尚一塊拉來,誰說能把這碑扛出去?
果然,下一刻,他就隻聽阿六開口說道:“我不行。”
張壽目測了一下那碑石的長寬高,再隨便乘一下普通岩石的密度,而且還是往小了算,他就知道他們這些人全都加一塊都不可能,當下乾脆接過惠明手中的燈,到石碑前上下這麼一照。見果然是一大堆如同天書似的字母,他就凝神細看了一會兒,隨即便暗自哂然。
他們進來的時候,沒有發現石碑運送進來時那理應非常沉重的印跡,足可見東西在這兒已經有些年頭了。但是,有些年頭的古物,並不代表是真的。
就那些不成字詞的字母,糊弄誰也糊弄不了他啊!
於是,張壽索性一錘定音地說:“搬不出去就回頭再派人來,先拓印了字跡,然後再看看能不能搬動這石碑好了。反正這麼一大塊東西跑不了,我們先上去再說!”
第一更……第二更再等十幾分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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