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打呂禪有什麼用,誰不知道他是楚寬的乾兒子,你敢去找楚寬算賬?”陸三郎冷冷鄙視了張琛一句,隨即卻被張琛一句難道你敢,擠兌得惱羞成怒。可是,還不等他死鴨子嘴硬回答一句我有什麼不敢,紀九卻適時地出來岔開話題。
“如果真的是司禮監做的,想一想倒也自然,他們有著本事。可如果是他們,這貌似公正各打五十大板緣由卻又是為何?要知道,如果是他們搗鬼的消息傳出去,他們反而要惹上一身騷。畢竟,本朝這百多年下來,朝中那些老大人們最反感的,其實就是司禮監乾涉政務。”
對於這個小圈子來說,紀九其實是一個新人,但他此時這話一說,陸三郎卻讚賞地翹起了大拇指,而朱二更是若有所思地說:“照我說,乾脆就把司禮監在背後搗鬼的這消息傳出去,讓那些老大人和司禮監去鬥個死去活來!”
話音剛落,朱二公子就隻聽張琛讚成道:“這倒是個借刀殺人的好主意……”
“好個鬼!”朱瑩哂然一笑,繼而就直接站了起來,“你們當那些老大人們會隨隨便便相信不明根底的流言?你們以為這麼一來楚寬就不知道是誰在查他?有些事做了就彆藏著掖著,接下來用不著你們了,你們全都洗洗睡吧,我去找楚寬!”
眼見朱瑩竟然就這麼揚長而去,眾人麵麵相覷之後,下意識地齊刷刷轉頭去看朱二。當哥哥的建議給此次的幕後黑手司禮監下黑手,而當妹妹的則是直接氣勢十足地直接打上門去,這差彆實在是……太大了!
而麵對這些詭異的目光,朱二卻是麵不改色心不跳,反而還很淡定地說:“我家瑩瑩就是霸氣,能人之所不能……哎,我這個哥哥真是自愧不如!”
朱二都已經這麼無恥地自愧不如了,其他人還能說什麼?畢竟,剛剛認慫的並不僅僅是朱二一個,誰都不敢去和司禮監正麵放對。和那些初出茅廬的強項令或者說愣頭青相比,他們雖然曾經當過紈絝子弟,卻也清清楚楚地知道,這京城裡誰絕對不能惹。
至於擔心朱瑩……說實話,他們眼下反而擔心楚寬不在司禮監外衙,那位大小姐一怒之下直接把地方給砸了,呂禪也許都不敢露頭……
而說做就做的朱瑩確確實實出現在了東安門大街的司禮監外衙。和張壽上次尋人司禮監的低調相比,大小姐雖然還不至於做出直接堵門叫嚷的事,但她撂下幾個護衛在門前,然後自己就悍然直闖了進去!
之前查探那件事時,朱宏帶領的一路人就撲了個空,而朱瑩和陸三郎等人商議,也不會帶上他,所以他是直到現在才意識到,這司禮監外衙恐怕就是主使。
雖然能理解朱瑩這般直截了當地登門問罪,也知道就憑朱瑩那如今已經天下皆知的身世,就算這麼鬨騰一場,皇帝也未必會怪罪,可他卻不能不考慮這其中的後果。因此,他當機立斷,直接把四個護衛都打發去報信。趙國公、太夫人和九娘、朱廷芳、張壽,這就齊全了。
至於為什麼不去通知皇帝……很簡單,這東安門大街上衙門眾多,雖說司禮監外衙隻是非常不起眼的一個,可是卻有無數雙眼睛盯著這裡,朱瑩人都直接闖進去了,還怕皇帝不知道?他現在擔心的是太多人看到這一幕瞎想!
於是,朱宏在打發走其他人之後,毅然決然地……自己也跟了進去!因為他覺得,自己如果繼續杵在門口的話,那就太醒目了。而他一進司禮監外衙,卻發現這外人口中頗為神秘的地方,不但很幽靜,很空曠,而且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沒人!
看門的沒有也就算了,他都已經擅自闖進來了,好歹也有個人出來喝問一聲吧?可這連一個人都不露頭是怎麼回事?難道都在裡頭攔阻朱瑩,於是抽不出空來對付他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越想越覺得憂心忡忡,朱宏隻好硬著頭皮繼續往裡闖。然而,外院沒人,當他來到第二進院子的時候,同樣沒看到半個人影,以至於他甚至有一種退回去到外院東西偏院去張望一下浪費點時間的打算。然而,還沒等他付諸行動,就隻見一個人滿臉怒色地出現在他麵前。
不是彆人,正是朱瑩!
瞧見朱宏竟然跟了進來,朱瑩臉上那怒色頓時化作了愕然:“你怎麼進來了?算了,進來就進來了,這鬼地方裡裡外外一個人都沒有,這司禮監難道就不怕有人闖進來把東西都搬走嗎?帳房那邊抽屜都沒鎖,裡頭還有銀子和銀票,就好像逃難似的!”
朱宏那張臉頓時變得無比精彩。這偌大的地方竟然真的……沒人?
不會是因為想要避開朱大小姐的鋒芒,於是上上下下都撤了吧?這也太離譜了,就算大小姐脾氣大,可司禮監到底是宦官第一衙門,哪怕有尚宮局那些女官分權,可到底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更不要說楚寬從小看著皇帝長大,深受信賴……他一定是猜錯了,一定!
然而,就在司禮監外衙斜對麵,東安門大街儘頭,金魚胡同街角那座茶館二樓雅座喝茶的楚寬,當麵對呂禪那小心翼翼請教,如此傾巢而出,是否有什麼大行動的時候,他卻坦然說道:“沒什麼行動,我隻不過是希望你們避開那位暴怒的大小姐。”
見呂禪一張臉都快驚得變形了,楚寬就好整以暇地笑道:“事情是我讓你去做的,時間緊任務重,首尾也沒有特意去收拾,如果朱瑩真的大張旗鼓去查,人手夠的話,很容易就查到司禮監外衙身上了。朱瑩打上門來,你們留下吃虧,那就乾脆退避三舍好了。”
呂禪足足老半天才想出了一個合理的理由:“您是為了讓皇上覺著朱大小姐跋扈?”
“你想多了!皇上就喜歡朱瑩的簡單直接粗暴,跋扈點兒算什麼?”楚寬隨手放下手中茶盞,毫不在意地說,“我沒打算讓那些朝臣覺得朱瑩跋扈,因為這根本沒必要。我算計了她的乘龍佳婿,又不想給她賠禮,隻好躲一躲。你放心,很快就會有人把她勸回去的。”
昨晚上又陪老媽緊急去看急診了,她又發燒了,今年這年尾真是無語……還是一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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