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截然不同的顏色在半空中迸濺出漣漪,如山呼海嘯般驟然炸裂。
黑發與黑袍被激蕩的風吹開,夏油傑仿佛在短暫的交手中就認清了實力的差距。
他果斷的從咒靈身上倒向後方,自由落體朝著真人墜落的地方追去。
銀時下意識想要調動咒符接住他。
又暗自掩藏這點小動作,附身下衝阻止夏油傑的追擊。
夏油傑完全沒有在意自身的處境,神色平靜的注視著他。
平靜得像是已經思考了太多,又磨礪了太多。
於是才能如同修道者般,展露出那份不動如山的淡然。
“初次見麵,咒靈方的首領。我是夏油傑,總監部的一名特級咒術師。”
“不同於階級固化,思想腐朽的高層。我們則是集合了平民咒術師的力量,組建起來的新生勢力。如果要合作的話,乾脆舍棄那家夥,選擇我們不好嗎。”
“世界需要再塑,咒術界自然也需要清洗。縱使人類與咒靈之間存在著難以抹除的矛盾,現在的我們也處於共同的道路上,擁有著成為盟友的前置條件。”
羂索能夠做到的事情,夏油傑當然也能夠為銀時做到。
他詢問著,明明知道銀時的選擇,卻還是期待著對方能夠給出其他答案。
銀時的術式並非是無效化,而是白詛。
以大量的咒力以及亡靈的詛咒作為原動力,他的詛咒隻會遠勝過以前。
過去要用五年時間才能消滅的三成人類,現在立刻就能殺乾淨。
彆說是已經被他主動遠離的人類了。
即使是目前還能留在他身邊的咒靈,也絕對無法抵抗即將爆發的白詛。
決心為了迎來黎明而利用白詛的他,注定會踏上孤身一人的修羅之路。
儘管那注定是為了新世界殉道,沒有希望與未來可言的個人犧牲。
也一定要舍棄全部退路,賭上一切的前往嗎?
銀時聞言暗自慶幸,沒暴露。
在竊喜之餘,他又忍不住感慨。
隻是一年時間沒見麵而已。
夏油傑已經進化成不折不扣的謎語人了。
聽上去甚至在對咒靈方的首領傳教。
就算沒當上教主,他也還是自己領悟了當神棍的必備職業素養。
提前為失業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嗎。
銀時沒有回答這麼突如其來的問題。
在兩人共同墜入地麵時,層層疊疊的山林中突兀冒出了本來不應該存在的尖刺。
一早就埋伏在這裡的真人在這一刻終於成為了獵人,祂的身軀上遍布著大量刺狀突起。
從密集程度上來看,比起說真人身上長了刺,更像是在刺上長出來了一個真人。
唯有黏著的血肉還能證明祂是個擁有生命的生物。
隻是很可惜。
夏油傑踩在懸浮的咒靈身上墊腳,剛剛好躲過真人的伏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