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蘇醒的虎杖被銀時硬生生的砸到了昏迷。
可是儘管如此,他依舊找回了意識。宿儺使用身體做的一件件事,在此刻像是幻燈片般放映。
真人被斬斷的聲音,花禦像是果實般噴濺出血液。
由血液凝結而成的防禦破碎,脹相身上遍布著傷痕的慘狀。
銀時纏繞在麵部的繃帶被滲出的血液染紅,溫熱的液體濡濕了虎杖的手。
那些怒吼著把虎杖還回去的喊叫,那些相信著虎杖能夠奪回身體控製權的聲音。
讓虎杖姍姍來遲的意識到一件事。他的存在對於他們來說,就意味著麻煩吧。
如果不是他吞下了宿儺的手指,讓詛咒得到了現身的肉體。
宿儺就不會有傷害到他們的途徑了。
……對不起。
在無法將聲音傳達給他們的世界中,虎杖發出無聲的呢喃。
現在虎杖依然清晰的記得,手指刺穿銀時的腹部,觸碰到血肉是怎樣黏膩的手感。
明明曾經也被宿儺掏出過心臟,但他傷到銀時的這一事實,比被掏心而死還要令人悲傷。
這肯定都是他的錯。
心象世界中的詛咒之王發出嗤笑的聲音。
他一言不發,卻又無形中肯定了虎杖的想法。
事態會進展到如今這個樣子,不是虎杖的錯又能是誰的錯呢。
一介普通人,妄圖踏入本不屬於他的世界。對咒力心懷憧憬,這就是應有的代價。
虎杖失去了睜開眼睛的想法,意識再度陷入了朦朧。
他平靜的接受身體上的疼痛,期待著現在就能夠死去。
隻要誰都不理會他,即使虎杖沒辦法得到被簇擁而死的結局,也不失為一種正確的死亡方法。
就是有點抱歉了,果然他還是沒辦法去享受笑啊哭啊的青春日常。
曾經銀時向他提出的另一條道路,在消滅宿儺也能活下去的可能性,或許根本就不存在吧。
就在虎杖試圖讓意識繼續沉下去的時候。
某種溫熱的東西砸在了他的臉上,誰拚儘全力的攥緊了他的手。
像是在證明絕對不會舍棄他,固執的待在身旁。
那份存在感實在是太過強烈了,虎杖忍不住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還是脹相的臉。
對於虎杖來說,他大部分時間都沒辦法理解脹相的腦回路。
這個人和東堂很相似,一樣的喊著兄弟,一樣的固執。明明之前根本就不認識,卻又擅自將虎杖納入了他們的大家庭裡麵,說著虎杖還有其他九個哥哥呢,簡直意義不明。
然而唯獨現在,虎杖沒辦法去乾淨利落的撇清關係。
脹相的眼睛裡噙著淚水,豆大的淚滴砸在虎杖的臉上。
他看上去太難過了,甚至能感受到輕微的顫抖,好像讓虎杖感到痛苦全都是他的錯。可是同時他又太開心了,好像隻是虎杖睜開眼睛看著他,就足夠讓男人感到滿足了。
即使虎杖從未承認過脹相兄長的身份,脹相也依舊不求回報的為他奮戰。
那溫熱的淚珠讓虎杖的頭腦冷卻下來,他突然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了。
“彆哭啊,你不是大哥嗎。”
“哭得那麼厲害,弟弟肯定會擔心吧。”
“謝謝你,悠仁。”脹相連忙抱住他。
小心的避開了傷處,控製著力道不去過度擠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