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的建議不無道理。
相較於咒靈大軍壓倒性的數量,聚集在東京的咒術師們實在是太少了。
援軍趕來還需要時間,現在的他們就連輔助監督和一般民眾的生命都無法保障。
對於目前的狀況來說,將傷亡情況降到最低才是第一要務。如果還要將本就稀缺的戰力放在短時間內不可能突破的超高難度關卡上,也隻是浪費而已。
比起他們拖住了銀時,更像是銀時反過來拖住了他們。
但是七海做出的這個判斷實在是太反常了。
按照他的責任心,不可能隻是覺得困難就放棄背負職責。相反的,正因為困難,所以才會將重擔背在自己的身上,以減少他人的壓力。
更何況戰場上的利益得失,本來就不能單純從效率最大化的角度來考慮。
假設他們避開直麵銀時,轉而去往其他地方支援,當然可以緩解一些壓力。
可是與此同時,沒有被攔截,而是在魔境中自由行動的魘魅又會做出怎樣的事情呢。
有能力的咒術師要是不攔住他,受苦的也隻會是連反抗能力都沒有的普通人吧。
隻是存在於此就能夠喚起深入骨髓的恐懼。
那不祥的代名詞必然會以此為中心,將整個東京都卷入到無法驅散的陰影當中。
七海明明看到了那個人間煉獄般的可能性,卻又平靜的選擇了漠視。就像是他憑借著什麼,確信魘魅不會做出危害普通人性命的事情。
在這不合理的判斷中,灰原敏銳的嗅到了那絲異樣的信賴感。
他輕微停頓了一下,略去了質疑,而是直接點下頭:“好,我們撤退。”
“雖然搞不懂為什麼,但是七海你應該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們達成共識便不再戀戰。
沒有回頭的空閒,更沒有餘力走曲線以避免狙擊。
兩人單純以全速撤離原先的站位。
魘魅自然沒有追擊的意圖。
他將視線落在背影上,聽著他們的足音逐漸遠去。在幾個呼吸之後就不見蹤影了。
夏油傑從空中落在他的身側。
如果不是七海和灰原來得快走得也快,剛才就應該是夏油傑首次表達立場的機會。
名聲什麼的無所謂,反正總監部都已經落在他的手裡了。
隻要結局是好的,黑的也能洗成白的,更不用說他們本來就是白的。
“單純使用體術或許沒關係,可無效化還是太特殊了。即使那不是你真正的術式,咒術界已經將那個術式和你聯係在一起了。”
“明明讓我來解決就可以了,故意在七海麵前暴露身份嗎。現在還有餘力去體諒後輩的心情,把那份關照多用在你自己身上一點吧。”
總不會是發現偽裝根本沒有效果之後的自暴自棄吧。
知道的人已經夠多了,再多七海一個也不算多?
銀時沒有正麵回答:“禪杖掉了,剛好把它撿回來而已。”
在醒過來的那個瞬間。
比起使用白詛的力量,銀時還是條件反射的將手中的武器投擲出去,本能般的揮動著它戰鬥了。
一路走來,銀時舍棄了洞爺湖,放下了武士刀,作為魘魅的他隻有這一柄禪杖能夠守護自身的靈魂。
可是比起這個原因,會讓七海隱約知道內情。還是因為那是七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