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老石過來的時候,就被塞了整整3張大團結,還有一包瀏陽河。
老石自己都不記得那盒子那麼值錢了,趕緊塞回去了一張錢和煙。
"我那盒子裡就一張煙票了吧,你給我錢還要給我煙,我成啥了?還有那些票成本價要不了那麼多……"
林國慶堅持要把煙和錢給他,
"還是不是兄弟了!是兄弟就收著!本來想給你買大前門的,上次都買好了,結果被我買三輪車的時候送人了……這瀏陽河你得拿著!"
說到這林國慶還有點莫名心虛,把錢和煙直接塞進了老石口袋裡,不準他掏出來。
"你不是說讓我和春花有事去找你嘛!我倆打算沒事的話也來找你聚聚,過年你要是沒事也來我家吃個飯,我們過年也不上工,閒著也是閒著,串串門子也好……"
林國慶趁著大家還沒來,把他們村地址、怎麼走說了個詳細,還學著昨天老石跟沈春花說的那句話,
"你到四河村,找林國慶,都認識!"
老石眼角泛著紅,一個勁的笑著點頭,
"行!我會來的!"
其實他還是很幸運的,就像他老爹留給他的那封信裡寫的,沒了他們,他石誌強依然會有自己的生活、朋友。
鋼鐵廠的同事們、家屬樓的鄰居們……還有這裡觀前巷的"同行們"。
他知道或許在某種程度上,他們都是在可憐自己,怕他一個人待著瞎想。
那又如何,他很難拒絕這些"自己人"的好意,太過於溫暖,他不會因為那虛無縹緲的自尊心把他們都推開。
既然給了,那就接著,他都會記在心裡,或許在將來的某一天,自己也能在力所能及的時候及時的給予他們幫助呢?
***
農閒的日子,其實過得也挺快的,家家戶戶都忙著準備過冬過年,從天亮到天黑,感覺沒乾多少活,一天就過去了。
高考那天,村裡一些年輕人還閒不住跑出去了,說是要搭夥去縣裡看人家考試。
"這有什麼好看的?"一群年輕婦女們坐在一起縫棉衣,王金桂挨著沈春花說著,
"我看還是單身漢的緣故,要是能早點娶個媳婦兒,就不會惦記著看熱鬨了!"
她家小叔子就跑出去了,還問她要了5毛錢,說要在外麵吃飯,給她心疼的。得趕緊給他娶個媳婦兒管管了。
沈春花笑著說道,"十七八歲的年輕小夥子,本來就好動,難道還要他們跟我們女人一樣坐在屋簷底下縫一天衣服不成?真要這樣,你又要愁了!"
"就是!你以為有了媳婦兒就萬事大吉了?該愁的事情多著呢……"
……
幾人邊縫邊嘮嗑,一點都不耽誤針腳,有熱鬨湊夠了,早點回村吃飯的年輕人,路過了便停下來跟著聊兩句。
女人們雖然嘴上說著沒意思,但其實熱鬨嘛,誰都想湊的。
說是外麵學校門口都是人,學校裡麵鈴一響,烏泱泱的還能再走出來一大片。
出來的人個個都很精神很乾淨,挎著包再夾本書,看誰都是高級知識分子!
女人們被這形容都逗樂了,笑得東倒西歪的,
"不知道以後咱們家裡那幾個小的長大了有沒有機會去參加高考,要是能考上一個大學,那真是山窩窩裡飛出金鳳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