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
夏油傑已經躲了琉璃三天了。
這是無可辯駁的逃避行為。
但夏油傑知道,琉璃不會著急,也不會失去分寸。
他喜歡的人是個遊刃有餘的獵人。
是個性格扭曲的、情感單薄的人渣。
夏油傑喜歡琉璃的本性。
喜歡他懶散冷淡地給敵人設下陷阱,喜歡他輕鬆隨意地將天羅地網布下。
可前提是,琉璃沒有將他設定為目標。
這並不是說夏油傑不喜歡琉璃將他作為目標看待,相反,他期待著、甚至享受著琉璃對他的關注。
隻是啊……
夏油傑看著在被子裡酣睡的麵容,無奈的退到房門之外,確定了這是他的房間沒錯。
隻是啊,他不似琉璃一般,可以用理性壓製感性,去揣測不按常理出牌的執棋者下一秒會出現在哪裡。
“不是說好的軍師不上戰場嗎……”
看了一眼從窗外照進來的明亮,夏油傑到底還是沒舍得開燈,隻是小聲嘟囔著在床邊蹲下,托腮打量著那個沒有任何防備的冷淡睡顏。
月光悠然的從夏油傑的身後探頭,將琉璃本就蒼白的麵容照的更加白皙,勾著夏油傑伸手,撩開了那個遮蓋著琉璃半邊麵頰的劉海。
睡著時的琉璃眉眼會溫和許多,和被直而密的睫毛陰影半掩著的漠然不同,那沉靜深邃的琥珀現在正悄然藏在病態的肌膚之後,看不到半分淩厲。
夏油傑的手掌順著琉璃睡得些許泛紅的臉頰下滑,大拇指輕柔的撫過他左眼下的淚痣,懶散的把手掌又向下滑動一下,將那沒什麼表情的麵容整個捧在手心。
像是被什麼蠱惑了一般,暗金色的眸子裡,那修剪圓潤的指尖緩慢的,輕柔的,蓋住了那個上下貼合著的泛粉的,柔軟的唇瓣。
夏油傑的喉嚨滾動了一下,下意識的抿了抿唇,又很快回過神,開始將那個被琉璃側臉壓住的手掌往回抽。
……他不能再繼續往下想了。
也不能繼續呆在這裡了。
在琉璃的興致消退之前,在琉璃忘記那個荒唐的提問之前,夏油傑不能再出現在琉璃的視野中。
那家夥完全是以玩具的心態看待他的,他不能就這麼——
“傑。”
一聲低低的呢喃後,夏油傑僵硬地停下動作,眼睜睜地看著在出聲後緩慢睜眼的人習慣性的在他手掌裡蹭了蹭,然後從被窩中對著夏油傑抬起手。
……抱還是不抱?
如果是以前,在他沒暴露自己心思之前,夏油傑會毫不猶豫的抱上去,然後一觸即分,把琉璃對所有人都縱容的行為當作簡單的問候對待。
可現在夏油傑不希望這些行為繼續變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