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迷當一聲令下,龐大的燒當羌主力開始加速。
數萬羌人騎兵彙聚成一股洶湧的洪流,卷起漫天煙塵,馬蹄聲如雷,向著顧衍大軍的方向席卷而去。
空氣中充滿了肅殺與狂熱的氣息,一場更大規模的血戰,已然箭在弦上。
迷當要用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來洗刷斥候戰失利的恥辱。
他更要徹底擊垮這支莫名其妙的秦胡人漢軍)。
奠定他燒當羌在羌地的地位。
燒當羌雖然不是全盛時期,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欺辱的。
但是,他並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將是何等恐怖的對手。
......
朔風卷著沙礫草沫,打在顧衍的遮麵羊皮帽上,發出細密的聲響。
他策馬立於一座不起眼的土塬之上,身邊隻跟隨著幾名親衛。
遠方,地平線上,一片難以言喻的暗色蠕動著,鋪天蓋地而來,仿佛要將整個草原吞噬。
“嗬,好大的陣仗。”顧衍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眸光銳利如鷹,穿透彌漫的煙塵,直刺向那片黑壓壓的敵陣。
那是燒當羌的大軍。
數不清的旗幟。
多是些簡陋的獸皮、布條,繪著粗獷的圖騰。
在混亂的風中胡亂招展,透著一股子野蠻而原始的氣息。
人馬如蟻,密密麻麻,卻又顯得雜亂無章。
沒有森然的隊列,沒有嚴整的陣型,更像是一大群被驅趕的野獸,憑著一股血氣聚集在一起。
顧衍甚至能想象到那嗆人的牛羊膻味、馬匹的嘶鳴以及無數羌人粗野的呼喝聲。
即便隔著如此遙遠的距離,那股混亂的喧囂似乎也能順著風傳遞過來。
他看得分明,那些所謂的“大軍”,大部分連像樣的甲胄都無。
這些羌人身上裹著厚重的皮襖,在初冬的寒風中或許能保暖,但在鋒利的兵刃麵前,卻薄如蟬翼。
他們胯下的馬匹也是高矮不一,毛色駁雜,顯然多是尋常的牧馬,而非精挑細選的戰騎。
“主公!”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自身後傳來。
一名風塵仆仆的斥候翻身下馬,單膝跪地,聲音因急促的呼吸而有些嘶啞:“稟主公,已探明!羌人大軍,號稱五萬,實則約在一萬五千至兩萬之數。”
“其主力皆為輕騎,多著皮襖,僅有少數精銳披有皮甲,或於要害處鑲嵌些許鐵片。”
“另有數百騎射手,裝備稍好,亦是皮甲為主。”
“值得注意的是,他們陣中,當有數十名技藝超群的射雕手!”
“射雕手麼!”顧衍微微頷首,眼神平靜無波。
這些草原上的神射手,確實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他們的箭矢,往往能於百步之外精準命中高速移動的目標,對於漢軍而言,威脅極大。
但是,他們隻有數十個射雕手,卻不知道漢軍騎兵人人的射術都是出類拔萃的。
顧衍親自訓練的士兵,各種係統屬性的加成,他們可以說人人都是射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