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抬眼看向宋靈淑,有些支吾:“王刺史認為,抓走您的人與逆黨有關,所以才急著重審…”
宋靈淑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將韁繩交給了守衛,道:”我先進去拜見王刺史,你替我去南都水司傳個信,告訴邱司使我已平安歸來,讓他不必擔心。”
“是。”
“等等…”宋靈淑已經走了兩步,又回頭道:“剛剛那個婦人尋來,是有何事?”
守衛怔了片刻,這才回道:“剛才那個婦人是來尋您的,小的當時還未見您歸來,便隨口打發了她。”
“尋我?可有提何事?”
“婦人說她姓楊,是濉縣人,但沒說清尋您所為何事。”
濉縣?說起來鐘參軍應該已經去過濉縣了,難道後續又出了什麼意外?
宋靈淑擺了擺手,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濉縣的事,隻能等鐘參軍回來再詢問一番。先去見見新任刺史,再派人去把荀晉叫回來更為要緊。
隨後,她便快步進了府衙,讓人去了堂內稟報。
府衙後廳內。
宋靈淑一臉凝思地來回踱步,思量著一會兒該編個什麼故事圓過去。她並不想將見到齊王的事說出來,以免讓人生起不必要的猜忌,隻要她清楚自己立場不變就好。
一刻鐘後,廊下傳來腳步聲,宋靈淑赫然抬眼,便見一位麵目嚴肅,有些陌生的中年男人踏入了後廳。
“長公主府長史宋靈淑,拜見王刺史!”
王雲禮始終板著臉,目光在眼前的人身上轉了一圈,伸手虛扶,道:“快請起!”
“吾原是京兆府少尹,受命來江州擔任刺史一職,剛至江州便聽說你失蹤了。如今見你平安歸來,吾心甚慰!”王雲禮難得地擠出了一絲微笑。
若是被劉內侍看見這一幕,下巴都要掉下來,他與王雲禮說得口都乾了,也沒見他說過這麼長的話。
宋靈淑不明白王雲禮的性情,隻覺得眼前這位新任的刺史十分和善。她笑著拱手道:“勞煩諸位為靈淑操心了,此次遇上的匪徒是有備而來,一時不察才被對方找到空子…”
麵對王雲禮越來越嚴肅的目光,她眼眸微垂,娓娓道:“昨日我掉下馬車後,一時暈厥過去。醒來時,偶然聽到那賊首與人談起,自己的兄弟因我之故被官府抓了,他那兄弟姓袁…”
王雲禮的目光全程緊盯著,宋靈淑有些心虛地咕嚕咽了口水,接著道。
“所以…我便沒再吃下帶迷藥的飯,趁著夜色,偷了匹馬跑了。在山林小道中亂鑽了一個時辰,終於尋到了官道。官道路旁有一個家孤零零的麵攤,得那麵攤老板好心指路,這才有驚無險地回到了江州。”
她改了改話語,把山莊內發生的事說成是令使為報複所為,又隱去了被帶去見齊王一事。
“原來如此,怪不得邱司使說,府衙的人尋遍了所有江州的官道,也未能找到線索。”
王雲禮麵露思索,眉頭緊鎖著,“從那條官道走的人確實不多,吾曾經從那走過,也知那裡有一戶人家…你可還記得通往山莊的小道是哪條?”
宋靈淑一聽這話,便知王刺史對那個令使有興趣。他之前在京兆府任職,對袁慶兄弟二人定不陌生。或許一聽此人兄弟姓袁,他便已經對這個令使的身份有了猜測。
“出來時正是天蒙蒙亮,我出來後又迷路了,所以不記得是哪條道了…”她裝作懊惱地撓了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