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州刺史猛拍驚堂木,宣布開堂,堂內堂外的罵聲才算停下來。
顧家老爺子與老夫人被請到堂側,那十幾個少年也被帶了上來。
宋靈淑見顧老夫人朝自己投來急切的目光,隻好將牢內的問話複述了一遍。
“他們當時與顧小公子離得遠,並不知發生了何事,去山上打獵也是顧小公子提議,並非提前預謀……”她放緩了聲勸道:“顧小公子的死與他們無關,或許……凶手另有其人。”
顧老夫人大失所望,對宋靈淑與薛綺頓時沒了好臉。
“你們之前還誇下海口能找出凶手,原來也不過是在說大話,早知便不讓你們動我幺兒。”
“你兒子招惹了誰你們都不知,還……”薛綺正要罵,被宋靈淑一把拉住,這才止住話。
老夫人見薛綺還敢反駁,橫眉怒眼道:“我兒不過是頑劣了些,從未想過害人性命,如今卻枉死在他人手下,我不該恨他們嗎?”
如果不是在堂內,她都覺得顧老夫人肯定會破口大罵起來。
“是我們不好,先前未想到顧小公子的遭遇竟這般淒慘,我給顧老夫人賠個不是。”宋靈淑說著便行了一禮。
她不想與蠻不講理的人計較,大事要緊,忍讓幾分也無妨。
顧老夫人冷哼,彆過臉去不再理會。
堂內的十幾個少年眾口一致,將牢內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依然沒有任何凶手的線索。
顧老夫人麵露驚慌,正想求刺史再審問,卻被顧老爺子拉住。
蒲州刺史年近五十,一把青須已經泛白,時不時朝顧奎光投來眼神。
宋靈淑在旁觀察著二人神色,隻見顧奎光沉眸微微點頭,蒲州刺史便當堂宣判。
十幾個少年與顧家小公子的死無關,被當堂釋放,此案暫且擱置,待有新的線索再重審。
頓時,堂內堂外都喜笑顏開。
從開堂到休案不到兩刻鐘,像在玩鬨般,隻為走個過場。
唯一人又急又怒,內心已經沉到了穀底。
“慢著!”
顧老夫人撇開顧老爺子,大喝一聲,推開丫鬟的攙扶,獨自走到堂下。十幾個少年紛紛投去不屑,根本不管顧家老夫人說什麼,自顧自走出堂內。
宋靈淑看著預料中的情景出現,用探究的目光打量著顧家老夫人,以及顧家父子倆。
她有意隱瞞在牢中的發現,也是想看看顧家到底有什麼秘密。
顧小公子的死也並非一人所為,而是裡應外合,但她不知,顧家人當中,到底是誰想殺死顧小公子。
很顯然,有人並不想再深究此案。
“母親,他們並非凶手,阿弟的死或許是意外……”
顧奎光快步上前扶住顧老夫人,神色間難掩悲痛,“我知道母親最疼愛阿弟,一直無法接受他的死,但母親也要保重身體,否則阿弟九泉之下也會不安……”
“你……你們!”顧家老夫人臉色變得極為陰沉,一雙眼冷冷瞪著顧奎光,如同要與眼前的人殊死一搏。
“我幺兒是不是被你……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