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軍器監還在,不知還會偷偷運多少,所幸現在對少府監嚴防死守,不再給齊王機會。
宋靈淑搖頭輕歎,沒再管架子上的刀劍,觀察著小石屋內的情形。
按飯簍子的容量,駐守在這裡的有兩人,屋內有打鬥的痕跡,架子上的帆幕被掀開,說明王崧三人無事。
視線移到牆角,一塊帶血的石頭在火光中隱現,破舊的竹框中裝滿了綠色的樹枝和草。
出至門外,繞到屋後,一個石頭堆砌的青煙塘,孤零零立在空地。
和她預料的一樣,守在這裡的人利用青煙傳信。
他們現在要登島,不可能帶上架子上的東西,隻能後麵再派人來取。
薛綺取了幾把好的刀劍弓弩帶上船,招呼眾人來挑趁手的。她自己背了兩把刀,腰上還彆著弓弩,走起路來叮當作響。
離開礁石島小屋,漁船重新啟程,往約好的地方接王崧三人。
孟陽臉色沉重,得知了這些朝廷秘辛,他隻覺上麵局勢太亂,苦的全是老百姓。
被水匪抓去的同鄉,說不定也會死在朝廷的剿匪中,明明不是自願,卻被迫卷入鬥爭中。
他隻希望這幫領頭的壞人,能早點抓起來砍頭,他們這些靠海為生的漁民才敢放心出海。
……
又過了兩刻鐘,漁船已經駛出了淿兒島,宋靈淑不斷往東北麵張望。
過不久,在模糊的夜色中,水麵上有三個黑點在移動。
薛綺往前喊了一聲,三個黑點移動更快,王崧的臉很快就浮出了水麵。
宋靈淑幾人手忙腳亂拉人,王崧上了船就躺倒,已經沒有絲毫力氣。餘家兄弟也是唇色發白,脫下了身上濕透的裡衣,換上外衣。
王崧換上衣服後,聲音已經變得顫抖,“我們……離開了多久……”
宋靈淑略一估算,“不到一個時辰。現在子時過半,比預想的時間要提早。”
薛綺喜不自禁,朝孟陽揮手示意,“啟程去海島,趁著夜深,他們很難發現我們的船。”
船上眾人皆讚同,孟陽也露出了笑臉,招呼眾人拉帆啟航。
分好輪替值守後,其他人都坐在船底休息,宋靈淑來了王崧身邊。
王崧吃過羊肉餅,身上生出了暖意,朝宋靈淑拱手道:“如你所料,兩個石屋都是袁複用來存放兵器的地方。”
“那一座石屋有三個人,裡麵的兵器比前一個多。我猜測,他們留下這部分沒運走,是想留個後手,如果我們的人上島,他們肯定會帶著剩餘的逃走。”
宋靈淑眼眸瞬間變冷,“不會再給他們機會,我寧願將袁複就地格殺,也不會再放他離開!”
“南水港的事很快就會傳到朝中,甚至傳遍東部沿海,到那時,若還沒根除水匪這起禍端,會鬨出更大的事。”
“我們機會不多,這次上島,不擇手段也要拖住袁複,讓戚侍郎他們能攻上海島!”她語氣冷冽,說罷,想起逃走的林禕。
她現在隻希望林禕也在島上,這樣就不必再費力去找,一次將他們一網打儘。
“你先好好休息,到了我再來叫你。”
王崧呆愣愣點頭,目送宋靈淑離去,心中的思緒開始瘋長。
他是聽薛將軍提及,才知道宋靈淑這個人,後來又聽其他同僚閒聊,說起沸沸揚揚的馮衍案,他依然不覺此人有多特彆。
他心想,這女子或許是有些查案的能耐,卻也隻是依靠外祖庇護,長公主青眼有加,才能以一個女子之身,混到了禦史中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