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晚。
灰頭土臉的少年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點也不後悔挨了這頓打。
他嘿嘿笑著,眼睛從兩座高山向下看。腦子裡想老師臉這麼紅,會不會有潺潺流水。
二十歲還沒嫁人的少女眸子雪亮,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冷笑。
要不是那白裡通紅的臉蛋和青春靚麗的容顏,想來應該是具有極大壓迫性的。
“看個鳥!”白無瑕太了解自己這個徒弟了。
欺師,滅祖。
一件必須乾,一件絕不乾。
有賊心也有賊膽,小時候是小色胚,現在是色胚!
“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少年義憤填膺,那叫一個激動。
少女起初沒有琢磨明白,她經常跟不上色胚徒弟腦回路。
及至嬴成蟜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直注視著少女,以動作強調那個“看”字。
少女終於反應過來,麵上紅暈迅速蔓延至脖子,怒色漸深:
“豎子!來!比劍!”
“白公。”少年望向在一邊興致勃勃看熱鬨的白起,一本正色地道:“你孫女謀殺親夫你管不管?”
“親夫?”白起笑的很慈祥。
自家孫女都二十了,老人不確定長安君還認不認這門親。
“無瑕若願意,今日即洞房!”少年應完白起,轉身麵向少女,踏前半步,深情款款地問道:“無瑕,你願意嗎?”
若是田顏,會羞紅著臉跑開。
若是見趙大樹前的羋凰,會興奮得一個乳燕投林紮進嬴成蟜懷裡,大聲說願意。
白無瑕……少女一個暴栗砸下去:
“願你個頭!”
不久,白府廂房。
白家下人在此房中燒好了熱水,調試好了水溫,前來請公子成蟜。
公子成蟜隻要白無瑕帶路。
白無瑕懶得多說,領引某色胚入室。
在地上打過不知多少滾的嬴成蟜鑽入浴盆,連頭沒入。
於布衣百姓而言算是珍惜的熱水,於貴族取之不儘。
用之竭不竭,就要看貴族給不給百姓活路了。
“白師不伺候為夫洗澡嗎?”嬴成蟜鑽出水麵,扒著浴桶邊笑問。
清水打濕了他的頭發,隨意散在他那張可以稱得上俊郎的臉上,有一種放蕩不羈的浪子氣質。
“滾。”白無瑕說話向來言簡意賅,心中暗惱。
[師者,為夫。]
[這色胚一定是故意這麼說的!]
雖然師者不等於師長,和徒弟真發生點什麼不觸犯秦國法令。
但畢竟也占了一個師字,影響還是有的,屬於擦邊。
白無瑕其實並不在乎這個,但你也不能一直提這個事啊。
嘩啦啦~
嬴成蟜故意弄出水聲,還帶著白師回憶過去:
“去趙國的時候,白師可是不避諱給我洗澡的,怎麼現在就變了呢?”
[本女郎上趕著讓你這色胚占便宜?]少女走到少年木桶邊上,雙手拄著木桶邊沿望著少年,居高臨下。
嬴成蟜隻覺得高山仰止,蔚為壯觀。
白無瑕在家中不帶束胸。
“你懷念趙國的時候?”少女問。
“對啊。”少年答:“那時候我們同床共枕”
少女出聲打斷:
“叫聲阿母來聽聽。”
少年仰望高山,帶有幾分惱意地嚷嚷:
“叫了給吃奶嗎?”
“吃你個頭!”
“又打我頭!白無瑕!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是女子!還有!彆往我身上潑你的臟水!”
少年淨了身子,臟了水。
少女濕了衣衫,動了心。
沐浴過後,換上一身乾爽衣衫的少年興致勃勃地打開房門,正要去白師的閨房表達關心愛護。
[這麼冷的天淋了水,我的無瑕感冒了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