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止頓然說不出話,如沈蘭晞這麼驕傲的人,根本不屑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沈蘭晞抬眸看向牆院,被高止這麼一提醒,他這才發現繡樓離側院隻有幾步之遙,如果加上梯子,從花窗攀岩,徒手就可以翻上繡樓窗台。
他斟酌片刻,指著側院,“讓工匠把菊園外牆往外麵挪三米,再砌高些。”
他雖然不會夜探香閨,但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會,總要防著有心之人。
“是。”
高止生無可戀,扯著嘴角應下,菜雞高風亮節,襯的他好像一坨屎。
回到蘭園,沈蘭晞又開始磨墨。
高止雙手抱胸,哄人不會哄,翻牆也不會翻,活該你單戀。
抱著看熱鬨的心態,高止故意往桌前湊近,待看見致歉書三個字後人都傻了。
“少爺,您這是?”
一線日光攀著青竹簾縫隙漏了進來,將鬆煙墨條碾碎的光澤鍍在眼尾,沈蘭晞垂著眼瞼,連睫羽都成了半透明的金絲。
“她既然不願意見我,那我就先寫封道歉信。”
高止,“……”
*
鯨和醫院。
飄搖的紗簾被夏風灌滿,半透明褶皺裡浮動著消毒水的氣息。
沈清予一動不動望著頭頂的天花板,他已經醒來好一會兒了,但因為聽見隔壁房間傳來沈莊中氣十足的怒罵聲,便一直沒有出聲。
過了一會兒,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查房的護士推著金屬器械車慢慢走了進來。
兩人目光迎麵撞上,護士臉上大喜,小步跑上前,“阿彌陀佛,沈少爺,您醒了?”
護士的聲音不小,隔壁房間的人聽見動靜,怒罵聲頓然停了下來。
沈清予懶懶嗯了一聲,一轉頭就看見沈莊拄著拐杖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清予!”
沈清予臉色蒼白,但那雙眼睛依舊神采熠熠。
他一臉壞笑,“老頭兒~嚇壞了吧?”
沈莊眼角酸澀,故作淡定,“你知道就好,怎麼這麼不省心?非得鬨成這樣?”
沈清予笑了笑,轉頭看向沈淵,“問你呢?怎麼就非得鬨成這樣?”
“……”沈淵被打了幾十棍,連臉上都有棍痕,原本眼裡滿心歡心,但沈清予出口就是挖苦,頓時又感覺氣不順。
沈莊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了一圈,“沈執。”
沈執會意,立馬將病房裡的閒雜人等都清退了出去。
沈莊拄著拐杖走在病床前,“這裡沒有外人,清予,你跟爺爺說實話,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淵臉色微變,“爸。”
“住口。我問的是清予。”沈莊眸光蕭瑟,“清予,你說。”
沈清予看了沈淵一眼,轉眸朝沈莊笑了笑,“爺爺,這次是意外。”
沈淵頓時長舒了一口氣,附和道,“是啊爸,我都跟您解釋很多遍了,是意外。虎毒不食子,我總不至於殺自己的親生兒子。”
沈莊目光存疑,“你的人品,有什麼不可能?”
沈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