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現場眾人在立馬陷入了沉默,無人再敢質疑。
目睹此情此景的,沈蘭晞、沈歸靈、沈清予眼底各有不同情緒。
事教人是最好的老師,沈莊這一手讓三人眼前一亮,頂級陽謀就是算儘人心,人心依舊歸順。
若老爺子隻是一昧替沈嬌開脫,眾口鑠金人心難免不齊。
但他出手就掐住了對方的咽喉,鬆手之後又帶著仁義,恩威並施,讓人不得不敬畏。
就好比餘斯文,明知沈莊的目的是什麼,但為了不在史冊遺臭萬年隻能選擇屈服。
他合上木匣,站起身走到沈莊麵前雙手奉上,“老爺子,對於沈小姐的經曆我深表歉意,鯨港治安關乎民生大計,大庭廣眾之下竟然有人敢擅闖民宅投毒,您放心,這件事政府一定追查到底,務必給沈小姐一個交代。”
周國潮臉色難看至極。
總統代表了政府的立場,有餘斯文這句話,哪怕她沈嬌在家裡開了個毒場沈家照樣能洗得乾乾淨淨。
更重要的是,沈嬌若洗白了,也就變相承認了警署廳的執法程序有問題,一旦歸因到了執法失誤,周元正現在所承受的所有遭遇都會變成活該。
周家和沈家這場博弈,周家裡子麵子輸的乾乾淨淨。
但若是不應……
周國潮死死攥著手裡的盤串,沈莊一旦開始拋售國債,為了維持A國穩定,政府一定會反過來施壓周家,到時候說不定還被扣上禍亂國本的罪名。
豈有此理,老狐狸!
蘇敬琉看熱鬨不嫌事大,“周老頭兒,你怎麼不說話了?實在不行,沈家那三家電力公司周家出錢買下唄,到時候轉手送給國家,說不定你死後也能讓政府為你降半旗。”
“……”
好歹毒的話。
周國潮眼皮子抽搐,連呼吸都沉了幾分,“有你什麼事?”
蘇敬琉樂嗬嗬,“就是沒我的事我才給你出主意,要有我的事,誰還管你?”
幾個老權貴鬥了一輩子,亦敵亦友,其餘人看在眼裡識相地沒有乾預。
姚禮默默看了沈莊一眼,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幸好當初有遠見選擇了沈家,現在看來,沈家現在顯露的底蘊不過是冰山一角。他眸光微轉,一一掃過沈家眾人,視線落在沈歸靈身上時微微停滯了片刻。
沈歸靈感覺到打量的目光,抬眸了過來。
姚禮不著痕跡點了點頭便收回了目光。
對於這位救了他兒子的沈家少爺,姚禮還是頗有好感。
顧賜豐全程沒有說半個字,今天老太太沒有來,他故意選了個角落的位置,為得就是避開耳目。
眼見沈莊沒有伸手的意思,餘斯文咬咬牙,態度更加謙卑,“這件事我會親自督辦,一定給沈嬌一個滿意的交代。”
沈莊隻拋出了國債和電力公司他便束手無策,但其實沈家能拿來做威脅的又何止是這兩筆賬?
兩年前,沈莊出使S國親自簽署了花海計劃,為了維持兩國的友好往來,光人才輸送的建設成本沈家就投資了幾百個億,更不要說沈家操控了A國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實體經濟,如果企業宣布倒閉,全國大半民眾將麵臨失業裁員的危機。
沈莊抬眸,目光在餘斯文臉上停留,抬手接過木匣,“既然如此,那就再算算另一筆賬。”
餘斯文眉心一跳,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還有賬?”
沈莊將木盒遞給鄭鬆,端盞輕抿了一口,一派從容,“剛剛周老不是要算執法程序嗎?去,把檢察院和未央分署的警員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