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這麼多,總結就是:我隨大流,也不喜歡她。
剛剛還敢在家裡對烈士英魂大放厥詞,現在卻連表達自己的觀點立場都不敢了,到底是上不了台麵。
老太太在心裡暗歎了一聲,冷冷道,“人家要改什麼?沈家今早連發了三百張邀請函為薑花衫慶祝十八歲成人禮,這三百張邀請函對外宣稱皆是A國頂流豪族,但這裡麵沒有顧家、沒有周家、沒有和你交好的任何一家,甚至連總統餘斯文都不在邀請範圍之內,但諷刺的是,副總統在邀請之列。”
顧玉珠也不是傻子,當即聽出了老太太的話外之音,一臉難以置信,“不……不會吧?沈老爺子這是什麼意思?他難道不怕得罪咱們……”
沈莊怕什麼?隻要他願意,沈家完全可以成為第二個白家。
老太太閉了閉眼,言語中隱隱有了疲憊,“得罪?一群‘三教九流’聯合起來孤立他沈莊的孫女,還敢當著他的麵挑釁,你們怎麼敢?現在人家要告訴你們,誰才是真正的正統?”
不僅如此,沈莊這是明晃晃地在敲打他們身後這些老東西,沈家從不融圈,隻創圈,他們敢縱容家裡小輩孤立他的孫女,他就重新洗牌,把不聽話的都踢出去。
這行事風格,仿佛回到了那個紅樓少年初回鯨港之際,沈家嫡族覆滅,當初誰都看不上沈莊,但偏偏就是這個紈絝幼子以一人之力攪動A國風雲。
當年沈莊最盛之時,A國曾出現過沈家之下沒有豪門。
英雄暮年,談及從前也就隻有他們幾個老東西知道厲害,沈莊這是在提醒所有人,他隻是老了,並不是死了。
顧玉珠不曾經曆過群魚爭食的時代,所以不懂鯨王時代的碾壓,聽完顧老太太的話,唯一的想法就是薑花衫命好的過分,竟然遇上沈老爺子這麼護犢子又不講理的人。
“嗯?都在呢?”
說話間的功夫,沈清予慢悠悠從外麵走了進來,隨意掃了主廳一眼,打了聲招呼就準備上樓。
“清予。”顧老太太站起身叫住他。
沈清予腳步頓住,轉頭看向老太太,“嗯,您叫我?”
老太太知道他是故意裝傻,皺眉瞪了一眼,“你跟我來。”說著腳步蹣跚往樓上走去。
沈清予猶豫片刻,上前攙扶,老太太一把推開他,“不用,我自己能走。”
轉眼功夫,兩人一前一後不見了人影,隻留下顧玉珠和顧彥麵麵相覷。
顧玉珠想說什麼又怕挨罵,隻得把怒火撒在顧彥身上,“你要再這麼畏畏縮縮,顧家遲早沒你的位置。”
顧彥有些無奈,“好好的怎麼又說這些?”
顧玉珠看見他這不爭氣的樣子就心煩,“懶得跟你說,你就自己蠢死去吧!”
以前沒經曆過避暑山莊的事她還不覺得,但見識過白蒂娜和周宴珩怎麼支配那些貴族後,她忽然明白一個道理。
處在權利旋渦,沒有權勢就是原罪。哪怕她生在顧家這樣的頂級家族,隻要沒有人撐腰,一樣會被淪為踐踏的工具。
若想不被人踐踏,就得力爭上遊。
*
上了二樓,顧老太太把沈清予帶去了書房。
“把門關上。”老太太吩咐了一聲,轉頭往裡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