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穿過氣流,毫無分差沒入心房。
“怦——”
這是沈亦傑最後一次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他眼裡的詫異甚至來不及收回,心口血水就如漲潮浪花般侵蝕了他的白色襯衫。
短暫的麻痹後,他感覺心口像被生生撕開一般劇痛,這就是阿澤臨死前的感覺嗎?
沈亦傑抬起頭想再看看眼前的世界,但他已經沒有了力氣。
“砰——”
他甚至來不及閉眼,就重重栽倒在地。
薑花衫神情還有些恍惚,幾乎是本能,她抬高手勢對準屋內的壯漢,沒等她扣下扳機,原本托舉的手突然變成了一道重力壓下了她的胳膊,下一秒,沈歸靈捂著傷口撲進她的懷裡。
這看似漫長的過程其實也不過眨眼之間,與此同時,一旁的壯漢也終於反應過來,立馬掏出腰側的手槍……
可沒等子彈上膛,一直趴在地上的白密突然單手撐地,一躍而起,順勢拉住壯漢持槍的手反推抵著他的脖子。
“砰!”
扳機扣下,一槍穿喉。
白密似早有預料一般提前偏頭,堪堪避過飛濺的血水。
薑花衫愣了愣,正要起身,忽然想起之前沈歸靈曾特意探查過白密的狀態,若是白密裝暈他不可能不知道。
她低頭看向懷裡的人,眼神有些複雜。
沈歸靈早就知道白密是裝的,他剛剛故意壓著她的手,就是為了讓白密開槍。
可是……他怎麼有把握白密一定會出手?若她是白家人,恨不得讓他們自相殘殺都死乾淨才好。
沈歸靈臉色蒼白,額頭不斷冒出豆大般的冷汗。子彈穿過內臟,一開始隻是感覺被什麼砸了一下,短暫麻痹之後是好比生剝活肉的噬心之痛,這種狀態下暈過去才是解脫。
但沈歸靈沒有,他隻是低垂著眼,不堪羸弱抱著薑花衫。
薑花衫,“……”
好嬌。
白密殺人奪槍隻在一瞬間,原本氣勢洶洶,轉頭看見眼前抱作一團的兩人瞬間就有點破大防了!
不是!
他們S國最強血脈!!!一個人拿下一個團如雄鷹一般的男人,怎麼……怎麼……跟個小雞仔一樣在女人的懷裡求安慰???
白密感覺自己的拳頭硬了,好想一槍崩了眼前這個女人。
正當他準備跟隨意識動手時,沈歸靈往薑花衫懷裡蹭了蹭,單挑眼瞼,深邃的黑眸不聲不響轉了個方向。
“……”
白密莫名打了個冷顫,他記得這個眼神,沈歸靈屠殺白冽時就是這個眼神。
幾乎沒有猶豫,白密立馬放下了手裡的槍,欲蓋彌彰衝薑花衫嚷道,“喂,你要再這麼抱著他,他可就死了。”
薑花衫原本還防著白密反撲,聽了這話心中的石頭暫時落了地,不管什麼原因,現在危機暫時解除了。
她扶著沈歸靈的肩膀,正要起身,沈歸靈搖了搖頭,聲音極輕,“等人來。”
“等什麼?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從沈歸靈為她擋下那一槍她就隱約已經猜到他的意圖了,但他真的付出時,她心裡並不好受,她一心隻想用沈歸靈的腦子,沒想過讓他為她拚命。
薑花衫語氣不善,“現在就走。”
沈歸靈還沒反應,另一邊的白密炸開了鍋!
“你什麼態度?你就這麼跟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