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透了墨的絨布,沉沉壓在海麵。
燈塔的光柱在海麵上盲目切割,短暫照亮嶙峋礁石和翻湧的黑色浪濤。
千米之外,一道黑影潛伏在冰冷礁石後。
“目標確認。風向西南,三級。修正角,零點三。”
“砰——”
一聲極輕的震動破空而出。
燈塔頂端的身影頓時像斷了線的木偶,悄無聲息地栽向黑暗。
幾乎是一瞬間,幾十道黑影從濃墨的海裡竄了出來。
“目標是珊瑚灘中心餐廳,大家分頭行動。”
話音一落,幾十道黑影立馬四散開來。
*
某處未經開發的淺水灣。
“唔唔——”
關鶴半個身子浸泡在海裡,頭上罩了個黑色麻布袋,此時的他就像條砧板上魚奮力掙紮卻不得動彈。
海水刺骨,迄今為止,他已經在海裡泡了近乎兩天,人都已經醃入味了。
這兩天,關少爺度過了他人生中最至暗的難捱時刻。
“薑……唔唔花衫……,嗚嗚嗚,姑奶奶……唔唔……活祖宗……老子認輸……認輸……”
一開始,關鶴還很自信,他料定薑花衫不過是嚇唬他,根本不敢下毒手,被抓的一個小時嘴裡還罵罵咧咧。
後來被毒打了一頓,立馬就老實了。
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就這麼被泡了兩天,中途再沒有人來虐待他。
首先是饑餓,饑腸轆轆帶來的不僅是身體的虛弱。
其次是毒打,潰爛的傷口每日浸泡在海水裡,無時無刻不是在往傷口上撒鹽。
但最最讓他感到恐懼還是突然的安靜,除了滔滔不絕的海浪聲,周圍靜的可怕。
“突突突——”
突然,耳邊傳來電動馬達的抽搐聲。
“唔唔……我……唔唔……”
關鶴眼底爆發出一絲幽光,猛然抬起頭,踮著腳尖用力擺動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