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字的尾音尚未完全消散,姚歌臉上的憤怒、疼痛、扭曲瞬間凝固。
她猛地抬頭,對上沈歸靈那雙毫無溫度、如同深淵般的眸子,那裡麵沒有憤怒,隻有一種令人窒息的平靜和掌控一切的冷漠。
姚歌忽然意識到什麼,嘴角顫抖,“不!不!!!!”
沈歸靈是故意的,他知道她背後有人,他剛剛那番誅心之言是為了離間他們!
魔鬼!簡直就是魔鬼。
沈歸靈起身,眼底噙著毫無溫度的笑意,“主意我給你了,用不用就是你們的事了。”
他轉過身,走到門廳時又停了下來,語氣依舊平靜,“哦,對了。既然已經猜到我的軟肋是什麼,就好好捏著,要敢把不乾淨的東西送到薑花衫麵前,你們……試試?”
姚歌瞳孔微縮,側臉貼著地麵,混亂的視線下她感覺眼前閃過一道刺眼的光,沈歸靈就徹底消失在眼前。
“阿年……”
姚歌的聲音帶著幾分急切,但因為極度的恐懼又顯得怪誕。什麼錄像威脅,什麼勝利者的姿態,全都灰飛煙滅,現在她腦子裡就隻剩下一個念頭……
不能讓沈歸靈得逞!不能!
她舉著滿是血漬的手輕輕敲了敲耳側,“你……你不要相信他,他……”
“母親。”耳返那邊的聲音平靜又帶著幾分親昵,“他說對啊~如果是你死了,爺爺就沒有阻止我回來的理由了?我怎麼沒有想到?”
“……”姚歌因恐懼顫動的眼眸瞬間凝固,身體如篩糠般劇烈哆嗦。
耳畔的聲音熟悉又陌生。
“您不是總是說,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嗎?如果真是這樣,可以為了我去死,您應該也會感到開心吧?”
“阿年!!!”姚歌搖頭,不顧一切地嘶喊起來,“沈歸靈是故意的,他想離間我們!他想報複我們,他想讓你殺了我!!!”
這聲音尖銳得幾乎要刺破空氣。
電話那邊卻隻沉默了一秒,與她的歇斯底裡相比,沈年的聲音帶幾分不以為然。
“可是……這的確是個好辦法啊。”
“阿年……”
“您不願意?”沈年的聲音冷了下來,“你為什麼不願意,難道你跟他們一樣,也不想我回來?”
“不是的阿年,不是的!”姚歌不停地搖頭。
“您不是教過我嗎?不論什麼方法,隻要能達到目的就可以了,我小時候可是很聽您的話的,您讓我從二樓跳下去我就跳,怎麼到自己身上就不行了。”
他的語氣漸漸帶著陰冷,“是你告訴我的,凡事隻看結果。所以……我也隻看結果。”
話落,電話那頭變成了忙音。
“阿年?阿年??!!”
姚歌神色錯愣,用力拍打耳側,她的聲音充滿了絕望的哭腔,淚水混合著掌心的血汙糊了滿臉,精心維持的貴婦形象蕩然無存,隻剩下一個被恐懼徹底擊垮的瘋女人。
出了姚公館。
沈歸靈的肩上披上了一層溫柔的月光。
前庭的車道邊,莫然已經從車上走了下來,主動拉開後座車門,沈歸靈在原地停駐了片刻才低頭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