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閃爍,車流如織,巨大的落地窗折射著璀璨的城市夜景。
周宴珩靠在柔軟的沙發裡,麵前的水晶茶幾上已經放著一瓶價值不菲的威士忌,兩隻酒杯,其中一隻已經空了小半。
包間的門被輕聲推開,關鶴一身休閒打扮走了進來,他看了眼周宴珩的狀態,挑了挑眉,自然在他對麵坐下。
“怎麼樣,顧彥那孫子招了嗎?”關鶴語氣帶著慣有的調侃,順手拿起另一隻酒杯一飲而儘。
周宴珩沒接他的話茬,一把掐住關鶴的後脖頸,像拎小雞一樣把人拽到跟前。
“噗——”
關鶴一時不察,酒液倒灌直接從鼻子噴了出去。
“艸!咳咳咳!你乾嘛!”
周宴珩眼神平靜,聲音不大,卻極具穿透力:“你知道蕭家宴會上,那些人在笑什麼嗎?”
關鶴瞬間熄火,隨即扯出一個略顯誇張的笑容:“我……我哪知道?那些三姑六婆不都那樣?”
周宴珩靜靜地盯著他。
關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避開了視線,伸手去扒拉脖子上的手。
“你想死?”
“……”關鶴抬眸瞟了周宴珩一眼,立馬敗下陣來,舉起雙手:“錯了錯了!我錯了!但這事兒真不能怪我,主要是那個薑花衫,她就跟那擴音喇叭一樣,話都是她說出去的!”
周宴珩冷哼了一聲,把人甩了出去。
“咳咳!”關鶴扭了扭脖子,戰略性往旁邊退了幾步,小心翼翼觀察周宴珩:“怎麼,生氣了?”
周宴珩懶得搭理他,自顧自又倒了一杯威士忌。
關鶴眼眸微眯,嘶了一聲,摸著下巴圍著周宴珩上下打量。
“不是,你到底怎麼了?”
周宴珩斜睨關鶴一眼,又轉眸看著玻璃杯裡的琥珀液體,忽然開口:“關鶴,你想過自己要成為什麼樣的人嗎?”
“哈?”關鶴露出一種你沒事吧的震驚表情,翹著二郎腿往椅子上一坐,派頭十足:“這還用想嗎?這不是從出生就注定了嗎?你未來一定會繼承周家,承擔周家的榮衰。至於我,我父親馬上就要當總統了,我以後就是總統公子了。”
周宴珩皺眉:“誰規定的?”
關鶴愣了愣,一臉不解:“什麼誰規定的?”
周宴珩:“誰規定我一定要承擔家族命運?”
“不是!”關鶴像看怪物一樣盯著他打量:“你是周家獨子,全鯨港的人都知道你是未來周家的家主,你當然要承擔家族的命運了。”
驀地,他表情古怪,眼裡滿是驚疑:“你彆告訴我,你不想當周家家主了?”
周宴珩搖頭:“沒有想和不想,我隻是突然在思考一件事。”
遇見困惑了。
人這一生要成長,總要經曆這樣的階段。
關鶴了然,拍了拍胸脯:“什麼事,你說,我開解開解你。”
周宴珩:“從我記事開始,我就被所有人告知我是周家未來繼承人,我所接受的一切培養都是為了承擔起家族重擔。我自恃不受拘束,但實則從未真正掙破過牢籠。”
關鶴越聽越玄乎,小心湊上前:“你和老爺子吵架了?”
周宴珩搖頭。
關鶴琢磨不透,嘶了一聲,又問:“那你是對現在的生活厭倦了?”
周宴珩:“沒有。我隻是忽然意識到了自己想要什麼。”
“好事啊!”
在他心裡,周宴珩一直都是智多近乎妖的存在,他整那麼多事就是因為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什麼。